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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頭兇腦的警察們進屋搜查,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長得像個歪不楞的警察局長趙大牙拿著馬鞭子敲打個個米缸蓋子。那敲打聲就在鹿地的頭直上山響,在老太太心裡撲騰。
老太太說,請老總們坐下喝茶。雲雀茹乘機通知東院,忙說,我去燒水。
趙大牙攔住雲雀茹,拿馬鞭子一指老太太問,你兒子哪去了?
老太太說,我有兩個兒,一個當保長,一個在外做生意。老總,你問的是哪一個?
趙大牙把鹿家人都聚攏來,舉著通緝令上的高陳畫像,如同王八瞅綠豆,一個個地對照辨認相看,沒有一個對上號的。趙大牙的目光落在飯桌上,發現多了一個飯碗,吼道,給我搜。
警察們七手八腳,砸門挖牆搜幔子,掀開一個個缸蓋子。鹿地還是沒有躲過警察按著窩地搜查。他被警察們拉出了米缸,綁上雙手,簇擁著帶走了。
一家人老的小的哭號著追到門外。老黃狗撲上去一口咬住趙大牙的袖子。討好局長的警察開槍打傷了黃狗。槍聲傳到東院。
西院發生的事,東院聽到嗩吶聲就有了防備,並暗中偵察,槍聲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獅子座王殿說,十幾個警察不堪一擊。雙峰駝高老蔫兒說,不,不能在鹿家動手。他拉過王殿、陳龍、陳虎悄悄說,如此這般行動。王殿他們立即越牆飛出鹿家而去。
警察們押著鹿地奔古月坨走來。臨近一個墳地之時,三個蒙面的漢子從墳地裡蒿草叢中吊兒郎當地走出來,攔住去路。
趙大牙在馬上橫道,咋的?膽敢攔劫官差,摸摸你長幾個腦袋?
一個蒙面漢子說,我們是三營長的人,本來鹿家的票是我們的,你們搶了先。常言說,見面分一半。鹿家是大戶,這個票至少五千塊,一半是兩千五。拿出兩千五來,放你們過去,不然,把人留下。你們是要人還是要錢?
趙大牙說,吆喝,三營長不過是河套裡的土匪,能把我的老尜咬倆印咋的。兩樣我都要。他正要掏槍,蒙面漢抬手一槍打斷了趙大牙的手指,他一抖手槍掉在地上。另兩的蒙面漢也同時開槍打掉了警察手裡的長槍。警察們都嚇傻了,起了一身雞皮栗子,撲通撲通跪下求饒。趙大牙一見遇上了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便滾下馬來,鬧個仰八叉,又一骨碌爬起來就便跪下磕頭作揖說,全歸你們,我一樣也不要了。只求大爺放我們回去。
一個蒙面漢說,還算你們知道眉眼高低,回去告訴你們縣長張缺德,到灤河套裡找我們。
趙大牙說,不敢,不敢。
蒙面漢拉下一支支步槍的槍栓,繳獲一支手槍,一匹馬。放警察們走了。
蒙面漢摘下面紗,原來他們就是王殿、陳龍、陳虎。鹿地十分感激。王殿扶鹿地上馬,凱旋木頭村。
鹿家人都在門口迎接。老三吹起歡快的嗩吶曲《句句雙》。
高老蔫兒說,鹿先生受驚了。
鹿地說,看來家裡也不能久留,進屋合計合計。
鹿家、高、陳三股三代人都擠在鹿老太太房裡。老太太說,感謝高團總、陳會長救了我兒子。
高老蔫兒說,都是吃了我們的連累,說起來心裡討愧,老太太受驚了。
老太太說,高先生抬舉我了。我是兒多孽多,受驚慣了,吃不得福德,拿好話填委我,我就識局了。
鹿地說,你們都是抗日救國棟樑之人才,可惜,我不能留住諸位,這可真是人留天不留,在天津我有一位朋友叫姚楚人,他正在組建華北人民抗日武裝自衛會,國母宋慶齡出任名譽會長。諸位投奔他,定能顯示才華大展宏圖。我給寫信介紹。
陳老六說,這個主意好是好啊,只是‐‐
鹿老太太笑笑說,我明白大侄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