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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王莫離早注意到了。他的眼沉下,勉強板起一張要命的臉孔,道:“這包打聽可是來報訊的。”
“說。”
“有人在昨夜裡見到那姓尹的出城而去,往北而行。”
“他不剛從京城過來!”
“是啊,這點令奴才百思不解,故而派遣好手跟蹤而去。”北方,正是那霍二孃與霍老爹重新開始的去路,教人不得不疑。
徐蒼離注視他詭異的眼神,道:“你沒去?”
“是啊。奴才決定留下來當個旁觀者,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倘若老爺迷了竅,我這旁觀者可以清一清你的眼,讓你瞧清眼前的事實。”
“事實?”徐蒼離雙臂環胸:“你倒說說看眼前的事實如何?”
“自然是老爺心動了。”王莫離大膽進言。老爺平日不多話,今兒個難得有興致聊天,全因一個女人。多神奇,一名柔骨紅顏女竟也能融化鐵漢心。
“新娘好買,人心卻難以收服。老爺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人,夫人忠實媲美一條狗……”
“誰準你拿狗來同水宓比較?”徐蒼離顯得不悅。
“啊啊……”現在連比喻都不能隨便亂來的,當初可是誰說要把肉扔在狗身上的?
幸而王莫離素來識多見廣,懂得見風轉舵,忙改口道:“是小的說錯了嘴,夫人忠實足以當天下女子的表率,不過表率歸表率,可也足足嚇掉奴才一斤膽,夫人的忠實太過火,我還真怕哪天夫人為這份忠實而自闢死路呢!”見徐蒼離的眉拱了起來,再進上讒言:“有人說,女人好比一朵花……”
“花?”什麼時候在王莫離心裡女人由狗成了花?
“正是。這花有分好壞,有毒花、有藥花,有供人賞心悅目的花;有的人不幸吞食毒花,自然中毒,有的毒發身亡了,有的及時服下藥花,救了一命;而那賞心悅目的花,雖然嬌豔動人,卻也只能擺上抬面,供人欣賞。”王莫離別有用意地盯他一眼。“夫人雖不是花中之王,但卻是實用的藥花,算不上極度出色,可她就在那兒,淡淡散發自個兒的魅力,能不能懂她,就得看摘花人了。”
話,還須莫離提醒嗎?人總是不滿足的,以往只須擁有她清白的身子便已足夠,如今卻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因為他心動了,所以也貪求她的心。不求同等的付出,但他不再想要她的忠實了,她的忠實對他,夠了。
在還不識得他之時,她就開始懂得對“徐蒼離”忠實。
在面對那個姓尹的該死男人之時,她仍然固執地守著這份忠實。
而他竟然開始憎惡起這份忠實。
王莫離是旁觀者,就因為未曾淌入這場渾水,所以看得一目瞭然。
他,徐蒼離,真是動情了。
正因為動情,他發現自己開始遺忘過去的恨。
“也罷,緊攀住它又有何意義?”他是生意人,能在瞬間盤算得與失,而繼續攀住那份仇恨對他有何意義?不如重新開始。不想在深思熟慮之後再作決定,因為往往在三思之後,更難割捨長達十年的恨涯。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一朵藥花有此功用,倒也不枉當日花足一袋黃金買她回來。”
徐蒼離嘆息,而後輕笑起來,俊雅的面容好似回到當年未娶那朵“毒花”之前。
“以後人前人後再也別提水宓是買回來的。”再道:“吩咐廚房,弄些可口的飯菜送過去。”語畢便跨步離去。
王莫離瞧了好一會兒,又扮了個可愛鬼臉。“原來一個女子也有此療傷功效,早知如此,幾年前就該買下夫人才是。”他的眼裡含笑,抬首望天。
總算,他努力幾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