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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呂雲生臉上的憤怒和焦躁消失不見了,他得意洋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渾身透著一股子的鬆快,笑道:「吃飯我就放了他,不然,我就當著你的面弄死他!」
薛令儀沉默片刻,也跟著笑了:「隨你心意,但是就如你扔了我的簪子,我便絕食一樣,你殺了他,我便在你跟前咬舌自盡。」
呂雲生沒說話,只是臉上的笑稍稍淡了些,一雙眼盯著薛令儀,目光沉沉透著犀利,彷彿要看透了薛令儀的五臟六腑。
只是,呂雲生到底是不願意服軟的。他記得很清楚,那些年,這女人一向是慈悲為懷的,他捏著她的善心,拿著旁邊丫頭們的性命脅迫她,直到她懷了孩子,他放鬆了警惕,然後,她不管不顧的就跑了。
「你知道你逃跑後,那些伺候你的丫頭都哪裡去了嗎?」
呂雲生的笑容意味太清明,薛令儀心頭驟然巨疼,臉上的笑愈發冷漠,輕聲笑道:「想來也是活不成的。」說著,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漠然地看著呂雲生。此生,她再也不會被他威脅著活下去了。
笑容一瞬間消失,呂雲生眼中崩出狠光,飛速走過去拔出一柄鋒銳的劍,冰涼的劍刃映著清光掠起一道白芒,薛令儀只覺眼前一閃,耳邊便傳來了範舟悽厲的慘叫聲。
那柄劍紮在了範舟的大腿上,紅色血液很快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料,殷紅一片。
看著薛令儀面無表情的臉上,眼裡卻分明水光蕩漾,她在痛苦,呂雲生想著,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薛令儀不知哪裡拿來的一把短刃,按下刀柄,利刃彈出,她很快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深痕。
「你做什麼?」呂雲生咆哮道。
薛令儀慢慢舒展開,因著疼痛而皺起的彎眉,淡淡說道:「我說過的,你殺死他,我便咬舌自盡。如今他沒死,故而我捨棄了咬舌,喚作了割腕。」
腕子上鮮血淋漓滴落,呂雲生胸前一陣起伏,拔腳要上前去,薛令儀卻很快拿著短刃抵在脖頸上。
「不許過來!」薛令儀面色冷酷:「先給他包紮傷口。」
呂雲生受了脅迫恨得不行,可他又真怕薛令儀失血過多而死,胸前幾陣起伏,大聲吼道:「來人,給他拔劍包紮傷口。」又忙從袖子裡摸出一瓶藥粉,上前不由分說奪了拿劍遠遠地扔了,擒住薛令儀的手腕,將黑褐色的粉末倒了上去。
兩對眼睛互相對視,呂雲生清楚知道了薛令儀的決心。然而在憤然離去之時,呂雲生卻猛地奪走那把從範舟腿傷拔下來的劍,一劍就插進了原本捧劍丫頭的胸膛。
屋子裡拔地而起的尖叫聲瞬時間刺痛了薛令儀的雙耳,她心中劇痛,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冷漠地看著。
這女人還真是變得心狠了!呂雲生長喘了一口氣,盯著那張面無表情冷漠的臉,恨聲道:「你吃飯,我叫人去給你找簪子。」
簪子是晚上的時候送過來的,放在一個木匣子裡,瞧起來孤孤單單的。薛令儀拿起那簪子,唇角染上了一絲淺笑。她這算不算是慘勝呢?用一條傷口,一條人命。
簪子冰涼的觸感激出了薛令儀壓抑在胸口的悲慟,那個一劍送命的丫頭還小著呢!也不過就十五六的年紀。
抬起手迅速拭去眼角的淚珠,薛令儀知道,這裡到處都是眼線,她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將簪子重新簪進髮髻中,薛令儀起身說道:「來人,端水洗漱,我要睡了。」
夜半三更,忽然有人喚醒了薛令儀。
昏暗不清的帳子裡,模糊朦朧的人影,薛令儀膽戰心驚,立時就要張嘴尖叫。卻被一雙柔軟的手死死按住,就聽見紅蓮的聲音輕輕響了起來。
「娘娘別怕,是我,紅蓮。」
薛令儀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