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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桓的喉結滾了一下，頓了一秒才說&ldo;好&rdo;。

夏楊確實有一張太乖巧的臉，眼睛圓潤顯得更加無辜，他微笑著，解開一半的扣子，然後拉著袖子往下扯，露出自己的肩膀。

在鎖骨的下方，靠近左肩的地方，他紋了一隻飛翔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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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的。

第16章 燕子

陸川桓呼吸一滯。

圖案設計相當靈巧，纖細輕盈，活靈活現，好像下一秒這隻美麗的燕子就會振翅飛走那樣。

陸川桓忍不住靠近了一點。

&ldo;好看嗎?&rdo;夏楊眼睛裡很多期待，他有些孩子氣地問。

陸川桓伸出手，好像是想碰，但最後沒有，指尖懸在燕子上方，離它的喙很近，像個沒給出去的吻。

&ldo;很好看。&rdo;陸川桓回答，與此同時他收回手。

&ldo;這個圖案是當時一個朋友幫忙設計的，他是個很有名的畫家，華裔，我和他是有一次在百老匯看歌劇認識的。&rdo;夏楊把自己的領子拉起來，重新把釦子扣好。

&ldo;紋身沒有原因嗎?&rdo;陸川桓看著他問。

夏楊捏著釦子的手停止動作，他垂下眼睛，睫毛顫了顫：&ldo;當然有原因了。&rdo;

&ldo;燕子是候鳥，離得再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我也希望我有歸處。&rdo;夏楊很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來。

知道父母離婚這件事之後，夏楊在回紐約的路上，弄丟了奶奶給他請的平安符，這像是個不祥的徵兆。

取行李的時候，有個行李箱突然壞了，東西傾瀉出來，鋪在機場光潔明亮的地磚上。

行李是母親歸置的，夏楊發現自己怎麼樣都做不到她那樣，他跪在地上，徒勞無功地想把一切恢復原樣，但總有東西多餘出來。

糟透了。

夏楊抬起手，有些煩躁地把手裡的四件套一摔，手腕翻轉，夏楊看到自己的手錶表面有一道裂痕。

這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人來人往卻依舊空曠寒冷的機場，夏楊用手捂住了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手錶是爸爸送給他的成年禮物。每年生日，他們都會陪他一起。買很大的蛋糕，做一桌子菜，還會讓夏楊喝一點酒。

那時候他們是最平凡也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ldo;需要幫助嗎?&rdo;有工作人員碰了夏楊的肩膀，很禮貌，表情也很關切。

夏楊搖頭，他把行李箱重重地合上，用蠻力勉強把它扣起來放上推車，他沒有去擦眼淚，咬著嘴唇說：&ldo;謝謝，我不需要。&rdo;

他往前走，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把手錶扔了進去。

然後他又重複一句：&ldo;是的，我不需要。&rdo;

陸川桓的手很大，也很溫暖，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可靠。

&ldo;夏楊，你是有歸處的。&rdo;陸川桓鄭重地說。

夏楊闔了一下眼睛，他覺得鼻子酸，因為不想丟臉所以辯白：&ldo;我平時不這樣的。&rdo;

陸川桓笑了一下，像哄小孩那樣：&ldo;我知道的，但男人也可以脆弱一下。&rdo;

夏楊點了下頭，很輕地問：&ldo;那你可以給我個擁抱嗎?&rdo;

&ldo;當然可以。&rdo;陸川桓環住他，很用力，手掌輕拍他的背，&ldo;夏楊，你已經回到你的故鄉了。&rdo;

陸川桓比夏楊高很多，夏楊整個人埋在他的擁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