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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沒接話。
岑舸站起身,看著窗外。
不知道何時,天色已經暗沉如夜晚,壓低的烏雲裡,閃電時而閃現,大雨磅礴,狠狠衝擊著地面。
只是城堡隔音,竟是一點雷雨聲也沒聽到。
「天氣真不好,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晚點吃晚飯,我叫你。」她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
安溪配合道:「好。」
岑舸攥著戒指:「那我先上樓了。」
安溪:「好。」
岑舸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上樓。
她步伐很急,迅速躲回臥室裡,啪嗒關上門。
臥室裡沒開燈,窗外昏黑,陰沉的暴風雨吞噬了一切天光。
岑舸輕輕靠著門板,在昏暗的光線裡慢慢抬起下巴,而後扯出一個像是嘲諷苦澀,又帶著一點得意傲慢的低笑。
安溪說她在騙她的時候,岑舸以為自己假裝胃癌的事被發現了。
所以慌亂之下,她破罐子破摔,暴/露出自己陰暗的內心。傾談之間,岑舸從安溪的反應裡猜出來,她似乎並沒有篤定的找到自己胃癌謊言的證據。
那句「你在騙我」可能是詐她的,也可能是指的其他方面。
岑舸一面放心,一面順應形勢,將內心的所有想法與情感全部傾述出來,作為攻擊安溪心防的撞木。
她如願的在安溪眼裡看到動搖的情緒,於是確定安溪並沒有如她平時表現的那樣心硬如鐵。
只要岑舸長期攻防下去,早晚有一天,安溪的心門,會被她再次磨開。
畢竟從安溪七歲開始,就與岑舸認識,整整二十四年,半生交織,她們怎麼可能分得開?
樓下。
岑舸走後,安溪抱著抱枕,後倒靠牆。
窗外大雨如瀑。海風換了方向,將密集雨線吹到玻璃牆上,很快模糊了光潔透明的玻璃牆壁。
安溪怔怔回想岑舸剛剛的話,不管回想幾遍,還是無法相信那是岑舸說出來的話。
安溪閉上眼,垂頭埋進抱枕裡,心裡亂成一團。
許久許久,她突然想起,忘記了問岑舸,胃癌是不是也是騙她的。
但轉念想想,又覺得不至於。
誰會用自己的身體來開這種玩笑?
而且岑舸的身份不一般,她若是患上絕症,影響不僅僅是她個人的生活軌跡,還有她的公司,乃至整個岑家在龍躍集團裡的地位穩定。
算了,安溪想,既然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過去,那就不計較了。
反正,以後也就是陪岑舸吃幾頓飯而已。
安溪想通,回客房,洗了個澡,躺下午睡。
客房一樣隔音,屋裡十分安靜,安靜得讓安溪無法入眠。
她起床把陽臺滑門拉開一條縫,本想漏一點雨聲進來,可呼嘯的狂風卷著雨水,立馬從縫隙裡灌進來,吹得安溪一個咯噔,急忙又把窗戶關上。
她最後還是沒能成功午睡,想刷手機,但狂風暴雨擊斷了訊號,網路連線不穩定,資訊頁面半天重新整理不出來,沒能打發時間不說,心情還搞得更加糟糕。
實在睡不著,安溪下床看下雨。
暴雨已經轉小了,風仍舊很大,院子裡的樹木被吹得斜斜歪倒,枝條如倒飛的頭髮,被大風抻得筆直。
安溪看了一下午的風和雨。
傍晚時分,大風停歇,海面恢復平靜。
如果要離開,安溪現在還能走。
可她忽然不想動,不想急匆匆的奔向機場,然後急匆匆的回到一個沒有歸屬感的城市裡。
這裡和那個所謂家裡,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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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得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