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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加上身上不舒服,陳聽白的聲音啞得像砂紙刮過地面一樣。
胡聰怕他再出什麼意外,不敢走開,陳聽白用右手撐著身體對他說:「趕緊去吧,我這會舒服一些了,我能坐穩。你這會不去拿一會你還是會去拿,趁我現在還坐的住,快去吧。」
呂老師煮了一鍋薑湯,從廚房裡端了出來,準備一會等兒子洗完澡出來給他喝下去,卻發現胡聰竟然是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小聰,你怎麼會在外面?小白呢?洗好了嗎?」她心都要到嗓子眼裡了,聲音都嚇得變了調。
胡聰被呂老師這麼一問也被嚇到了,心裡也隱約感覺到自己出來這一會有多傻,開口回答:「師父快洗好了,他想自己泡會,我出來給他拿毛巾。」說完扭頭就往衛生間走去,趕緊開啟衛生間的門。
呂老師也緊跟在後面。
然後胡聰被看到景象嚇到腿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陳聽白整個人沒在水裡,口鼻處正往水面冒著氣泡。
呂老師一把把陳聽白撈了起來,然後拍著陳聽白的臉一直喊著:「兒子,兒子快醒醒,你別嚇媽媽……」
直到哭出聲來。
陳聽白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更不想想不開自殺。
他就是看著水裡的自己,突然就覺得想把整個人都埋到水裡去,好像在水裡只有水泡的聲音,他心裡也能跟著跟著水溫慢慢溫暖起來。
一聽到媽媽哭起來,他就睜開眼睛了,陳聽白的眼睛很紅,不知道是洗澡水進了眼睛還是被水嗆了這會咳的,又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呂老師這會來不及深思的原因,他聲音很啞,夾雜著哭腔,他問自己的媽媽:「媽媽,為什麼是您的兒子我呢?」
——為什麼是我呢?
——為什麼偏偏就是我呢?
第27章
結束了吧?這算已經結束了嗎?
陳聽白沒想到自己30歲的戀愛會結束得那麼快那麼狼狽。不過短短一個冬天,春天都沒有來臨就已經掐斷在那個深夜。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甘心,好像也沒有。
在這段戀愛裡,陳聽白一開始就知道是自己把字放得太低。
不對等的關係遲早會出現問題。
可能他在象牙塔裡被保護得太好,他想要的還是二十來歲的時候那種純粹不帶雜質的感情,不帶一丁點別的因素全身心投入的喜歡。
可是徐邵華做不到,徐邵華一開始從他身上看到的,就已經帶著別的東西了,怎麼可能還做得到全身心的投入。
陳聽白在陽臺上抽了好幾根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抽,他沒有菸癮,抽屜裡的煙都抽完了也沒發現,這包還是找父親要的。
他這幾天痙攣頻發痙攣,現在腳踏上的腳不安分地一直在踢踏,連帶著夾著香菸的手指也抖個不停,菸灰抖落了一身。
這個春節陳聽白過得肉眼可見的不好,連帶著陳家父母也過的不好。特別是呂老師,昨天兒子溺在浴缸裡那會把她嚇得不輕,儘管後面陳聽白再怎麼解釋說是沒坐穩自己滑進去的,呂老師都不相信。
昨晚索性都是睡在陳聽白屋裡,時不時醒過來看看陳聽白是否安好,再幫他翻個身調整個姿勢。
陳聽白是醒著的,只是閉著眼睛裝作睡著了,如果再說自己失眠,不是更添麻煩嗎?
其實陳聽白自己挺會開解自己的,真的沒到尋死覓活那一步,甚至這兩年連真的生氣難過都少有。
三十歲的人了,再為了一點感情的事情鬧得全家人不得安寧真的說不過去。可是就是提不起精神來,覺得沒勁,原本呂老師說要帶他出去轉轉,看他這樣子也沒敢開口。只得由著他自己安靜的待會。
徐邵華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