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1/3 頁)
簡幸在江別深的書店混了一個暑假, 臨到開學才發現藥快吃完了。
陳煙白比她還要關注這件事情,走之前打電話問她:“你的藥是不是快吃完了?”
簡幸如實說:“快了。”
陳煙白沒有猶豫地說:“那下午我再跟你去一趟醫院。”
簡幸考慮到這些藥的價格,有點猶豫說:“我感覺我最近狀態挺好的, 是不是可以先停一段時間啊。”
陳煙白還沒說話, 江別深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他嘴裡叼著棒棒糖,靠在旁邊的書架上說:“停藥這種事情, 建議還是遵從醫囑。”
簡幸嚇了一跳, 電話裡陳煙白也問:“誰?你跟誰在一塊呢?”
“一個朋友,”簡幸隨口說, “一會兒再打給你。”
她掛了電話, 看向江別深。
江別深沒什麼偷聽人講話的心理負擔, 他直起身走到桌子旁邊,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說:“哪個醫院開的?”
簡幸抿了抿唇,說:“縣醫院。”
“挺好,我有一大堆後門給你開, ”江別深又問, “哪種程度啊?”
簡幸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
江別深伸出一隻手, “你要不想說, 再讓我把兩下也行。”
簡幸不問了,說:“中度偏重。”
江別深挺意外地挑眉,“還挺厲害。”
簡幸聽得出他在嘲諷她, 沒接話。
江別深笑了, 閒聊一般:“挺貴的吧?”
簡幸覺得他在說風涼話。
但是很奇怪,他這樣的態度並不會讓她覺得難堪。
簡幸細想了一下, 倘若江別深因為這件事情對她處處小心句句避諱, 她大概才會覺得不適。
他仍然拿對待正常人的態度對待她。
他很尊重她。
下午, 簡幸和陳煙白一起去縣醫院,同行的還有江別深。
從江別深一進醫院大門,簡幸就知道他那句“一堆後門”並沒有在誇張,因為在這裡,隨處可見他的熟人。
好像每一個穿著大褂,上了年紀的人都是他的叔叔阿姨伯伯伯母,偶爾碰到幾個小孩兒還要恬不知恥地認個乾女兒。
簡幸每一次來醫院的心情都是很沉的,不是心上掛著石頭的沉,是身陷泥沼不管動不動都會往下沉的沉。
唯獨這一次,她看到了頭頂清澈的天和綿厚的雲。
她忽然有一種破土而出的釋然。
遠方或許是很遙遠。
可未必就追不上。
“行了,我提前約好了,直接進去就行了。”
診室門口,江別深對簡幸說。
簡幸突然緊張起來。
她上一次來的時候一無所知,卻平靜得毫無波瀾。
那個時候的她想,不論什麼結果,她都認了。
可這次,她卻好緊張。
因為有所期待。
因為,她想好起來。
“最近怎麼樣?睡得好嗎?”
“食慾怎麼樣?”
“做夢嗎?”
“注意力呢?”
“記憶力呢?”
最後一個問題:“生活裡有出現什麼不好的變故嗎?”
簡幸停頓了一會兒,往外看了一眼天。
天氣很好,但是依然很熱,所以窗戶是關著的。
醫生大概有個孫子或者孫女,窗戶上被蠟筆畫了一朵花。
簡幸收回目光,說:“沒有。”
整個過程很順利,開藥也很順利,沒有花很多錢。
用簡幸平日裡攢的錢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