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2/5 頁)
早就變了形。
她頭髮沒刻意搭理,隨便紮起來在後腦勺挽起來,臉全盤露出,顴骨和眼皮都有些腫。
站起來的時候,像一座山。
她說得很平靜:“我跟你爸離婚了,他搬出去了,明天我們就去打離婚證,我跟你爸,你跟誰。”
簡幸眼睛紅了,她聲音被人捂住又拼命要發出來一樣,悶得沙啞,“因為我嗎?”
簡茹冷笑,“你也配?”
簡幸不再說話。
簡茹又問:“你跟誰?”
她逼簡幸立刻要給出答案,可簡幸只問:“我爸在哪?”
簡茹問:“你跟誰?”
簡幸問:“我爸在哪?”
兩個人流著一家血,母女倆一樣倔。
簡茹被簡幸氣得瞪眼,又恢復平時的跋扈樣,她喊:“我怎麼知道?他愛死哪死哪?你找他?你找他幹什麼?他有什麼用?他能供你上大學嗎?高中他能供得起我都謝謝他!”
簡茹說得沒錯,呂誠供不起。
他自己生活都困難,簡幸怎麼能去給他增添負擔。
所以簡幸選了跟簡茹。
翌日一早,簡茹飯都沒做就出門了。
她讓簡幸自己隨便買點吃的去補課,簡幸卻在她出門沒多久跟了過去。
民政局就在鏡湖中路,離簡幸家並不遠,簡茹大概在氣頭上,一路上都沒發現身後跟著的簡幸。
等到了地方,簡幸先看到了呂誠,他昨晚不知道在哪睡的,衣服沒換,頭髮油成一團,坐在旁邊的石階上抽菸。
簡幸止住腳步,躲到了旁邊。
她看到簡茹走到呂誠跟前,呂誠抬起頭,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呂誠居然笑了,緊接著扔了菸頭,有點費勁地站了起來。
倆人不再說話,轉身進了辦理處。
簡幸不記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簡茹和呂誠再出來,兩個人誰也沒說一句話,連句道別都沒有,就各自轉身,從此分道揚鑣。
簡幸長那麼大沒經歷過生離,沒經歷過婚姻,更不懂和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結婚生子多年再分開是什麼感受。
可是當她看到呂誠佝僂、瘦弱、甚至有些矮小的身影越來越遠時,簡幸在他肩上看到了解脫二字。
她沒忍住追了上去。
“爸。”
呂誠停下腳步,轉身,笑了笑,“哎。”
簡幸問了同樣的問題,“是因為我嗎?”
呂誠笑笑問:“吃早飯了嗎?”
簡幸搖頭。
呂誠說:“走,請你吃頓早飯。”
他們去了五小門口的早餐鋪,簡幸當初六年級就在這上的。
呂誠要了一碗湯給簡幸,一碗粥給自己,又要了兩個燒餅和一籠包子。
簡幸沒心情吃飯,呂誠卻胃口很好,他邊吃邊說:“跟你沒關係,你別多想。”
簡幸問:“那為什麼?”
呂誠沒說為什麼,只是講起了姥姥。
呂誠當年在自己家並不受關注,說句爹不疼娘不愛一點也不誇張,十六七歲就一個人去鎮上打工,有一次逢大雪,沒傘,是一個媽媽輩的女人送他去的路口。
後來在隔壁村,他遇到了那個女人。
媒人說這女人是個守活寡的,家裡難,有個女兒還不願意嫁人。
呂誠說他願意。
於是入了簡家,多了一個丈母孃。
簡茹脾氣不好,呂誠其實不怎麼介意。
後來生了個女兒,呂誠才開始暗地裡有點發愁,他怕女兒也學去了簡茹的脾性。
女兒三歲生日的時候,丈母孃抱著小姑娘吹蛋糕蠟燭,笑眯眯地說:“我們簡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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