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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裡的痛苦,有時正像是腐爛的傷口樣,你越不去動它它爛得越深沏:你若狠狠給它一刀,讓它流膿流血,它反面說不走會收口”
傅紅雪始起頭來時,已完全恢復冷靜。
倪慧還在樹枝上,吃驚地看著他,他沒有拔刀,只不過淡談地說了二個宇“你走吧”
這次倪慧真聽話,她走得真快。
日色偏西,六角亭已有了影子。
傅紅雪沒有動,連姿勢都沒有動。
影子長了,更長。
傅紅雪還是沒有動。
入沒有動,心也沒有動。
一個人若是久已習慣於孤獨和寂寞,那麼對他說來,等待就已不再是種痛苦。
為了等待第一次拔刀,他就等了十七年,那一次拔刀卻偏偏既無意義,又無結果
他等了十七年只為了要殺一個人為他的父母家人復仇。
可是等到他拔刀時,他就已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家人的後代,根本和這件事全無關係。
這已不僅是諷刺。
無論對任何人來說,這種諷刺都未免太尖酸,太惡毒。
但他卻還是接受了,因為他不能不接受。
他從此學會了忍耐。
假如杜雷能明白這一點,也許就不會要他等了。你要我等你的時候你自己豈非也同樣在等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像是寶劍的雙鋒。
你要去傷害別人時,自己也往往會同樣受到傷害。
有時你自己受到的傷害甚至比對方更重
傅紅雪輕輕吐出口氣,只覺得心情十分平靜。現在已是末時刻。
四這陰暗的屋予,正在一條陰暗的長巷盡頭,本來的主人是個多病而吝嗇的老人,據說一直等到他的屍體發臭時,才被人發覺。
孔雀租下了這屋予,倒不是因為吝嗇。
他已有足夠的力量去位最好的客棧可是他寧願住在這裡。
對他說來,“孔雀”這名字也是種諷刺。他的人絕不橡那種華麗高貴,喜歡炫耀的禽鳥,卻像是隻見不得天日的蝙蝠。
拇指進來的時候,他正躺在那張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
屋裡唯一的小窗已被木板釘死.光線陰暗得也正象是蝙蝠的洞
拇指坐下來,喘著氣,他永遠不明白孔雀為什麼喜歡住在這裡。
孔雀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等他喘氣的聲音稍微小了些,才問道“杜雷呢T”
拇指道:“他還在等。”
孔雀道“我跟他分手的時候,正是未時。”
孔雀又道“他淮備再讓博紅雪等多久?”
拇指道“我已經告訴了他,至少要等到申時才去。”
孔雀嘴角露出惡毒的笑意,道“站在那鬼地方等兩個時辰,那種罪只伯很不好受。”
拇指卻皺著眉,道“我只擔心一件事。”孔雀道“什麼事?”
拇指道“傅紅雪雖然在等,杜雷日己也在等,我只擔心他比傅紅雪更受不了。”
孔雀淡淡道“如果他死在傅紅雪刀下,你有沒有損失?”
拇指道“沒有。”
孔雀道“那麼傷有什麼好擔心的?”
拇指笑了,用衣袖擦了擦汗,又道“我還有個好訊息告訴你。,
孔雀在聽。
拇指道“燕南飛真的已中了毒,而且中的毒很不輕。”
孔雀道:“這訊息是從哪裡來的T”
拇指道是用五百兩銀子買來的。”
孔雀眼睛發亮,道“能夠值五百兩銀子的訊息,通常都狠可靠
拇指道:所以我們隨時都可以去殺了他。”
孔雀道“我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