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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宋小亮心裡也清楚,他不會的都是問黃師傅和遠夏,根本不去找跟他年齡更相仿的楊升。
在紅星廠的日子,遠夏是忙碌且充實的,不是在檢修機器,就是在學習,要麼就是給散佈在天南海北的同學與朋友寫信。
幾乎每個星期,遠夏都會接到三四封信。鬱行一和遠秋來信最勤,每週都有,遠冬的家信也比較多,再就是劉楊的信比較多了。
劉楊的信中無外乎就是愛情的苦悶,初入職場的不適,首鋼那種大型國企,裡面各種關係盤根錯節,稍不留神就會得罪哪尊大佛,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令人頭大。
不過遠夏也從劉楊的信中看到了一些積極資訊,首鋼正在進行改革,打破吃大鍋飯的平均主義,實行承包制。
各部門各分廠之間自主生產,繳足承包份額後,超出部分部門自留,賺來的錢各部門與各分廠自行處理,包括不限於發獎金、建職工宿舍、進行技術裝置改造升級等。
承包制大大激勵了工人的生產積極性,像首鋼這樣的國有企業,佔有著國家資源,只要積極性調動起來,效率與產量成倍增長是顯而易見的,畢竟賺了都能進自己荷包,誰不樂意幹活?
比如遠夏第一個月工資拿了629元,已經不算少,可劉楊第一個月就拿了835元,往後只有多沒有少。
有一回遠夏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碰到梁洪昌,跟他提起了這個事。
梁洪昌看著遠夏怔了半晌,然後才說:「我在報上看到過,他們是試點單位吧。承包制應該需要上級部門審批。」
遠夏點頭:「對,他們是第一批國有企業改革的示範單位。」
第一批示範單位無一例外都在後來的市場經濟的衝擊下活了下來,遠夏雖然不會在紅星廠幹下去,但也希望廠子能夠活下去,畢竟關係到幾千人的就業。
梁洪昌嘆氣:「還是北京好啊,天子腳下,什麼政策都能最先抵達。」
遠夏沒再發表意見,他提供給梁洪昌這個資訊,因為他是副廠長,是最有可能改變紅星廠命運的那些人,至於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他們自己了。
遠夏跟大部分同學朋友通訊的頻率是一個月左右一封,只有徐團結和肖雲生的信頻率最慢,徐團結那是真的遠,他給遠夏的第一封信寄到了鬱行一那兒,再由鬱行一轉寄給遠夏時,距離發信已經過了一個半月。
徐團結的單位是造農機裝置的,如大型聯合收割機、耕耘機、播種機、抽水機等,為廣袤平坦的大農場提供裝置。
說起來,中國最早實現農業機械化種植的應該是東北西北這些建國後開墾的大農場。
徐團結畢業進入裝置廠,他應該是專業最為對口的,還有一個魯豐年,他是生產工具機的。
肖雲生的第一封信也是寄到鬱行一那兒的,他的地址寫了內詳,收到信的時間也過了一個多月。
遠夏拆開看,通訊地址是昆明市某街道,分明是鬧市區,一看就不像是真實地址,應該還是寄到這裡再轉送的。
肖雲生沒詳細寫自己的工作內容,不過遠夏猜到他的專業應該也是對口的。
大學畢業專業能對口,這是多麼幸運的事,哪怕就是恢復高考才幾年,人才奇缺,也有好多人不能如願,更別提後來的大學生了。
十一國慶節是星期六,連著週末有兩天假期,遠夏去了越大看鬱行一。他是星期五晚上出發的,鬱行一提前騎車去火車站接他。
這幾天正好降溫下雨,也沒能阻止他奔赴越城的腳步。遠夏鑽在鬱行一雨衣後面,悶了一路回到學校,他的後背和褲子還是被雨衣上的水打濕了,冷得他有點哆嗦。
鬱行一心疼壞了,趕緊拉著他去學校浴室沖了個熱水澡,回來就上床進被窩,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