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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知文將目光從孩子身上移到鬱行一臉上:「其實這兩天我都沒怎麼睡著,想了很多很多,回去確實有萬般好,你姐夫也算年輕,他願意聽我的,應該會同意跟我去內地。但我要是走了,那些經常找我們給牲口看病的牧民怎麼辦?那些等著上學的孩子怎麼辦?這地方教師奇缺,有的學校還是小學畢業生在教書。」
鬱行一露出震驚的表情。
鬱知文說:「留在這裡,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麼,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這兩個孩子,讓他們什麼都稀缺,就像井底蛙籠中鳥,所見的天地永遠只有那麼點大。但他們還有機會出去見外面的天地。這裡的孩子呢?從出生到死,可能也就只能重複他們父輩的生活,一成不變。所以我想留下來,我知道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如果都不去做,那他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改變呢?我當初選擇來新疆,是為了建設邊疆的,如今邊疆還沒建設好,我怎麼能夠就這麼離開呢?」
鬱行一不禁動容,果然如遠夏說的那樣,姐姐是不會離開的,她的初心始終都沒有變。
「等木拉提再大一點,上初中了,我就送他回內地,到時候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了。」鬱知文說到這裡,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臉,眼中閃爍著淚花。
鬱行一說:「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外甥。」
「對了,一直都忘了問你,我弟妹呢?她是做什麼的?」鬱知文說。
鬱行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姐,我沒結婚。」
鬱知文驚訝地看著他:「我結婚都算晚了,你也不比我早啊。」
鬱行一說:「早些年在工廠上班的時候,被廠長的女兒追求,鬧得很難看,讓我對女性有些恐懼。我恐怕不會結婚了。」
鬱知文有些錯愕:「咱們姐弟雖然性別不同,但遭遇卻那麼相似,真是苦了你了。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以為我不會再結婚,最後不還是結了嘛。只能說你還沒碰到對的人。」
鬱行一隻是咧嘴笑了笑,他已經碰到對的人了,可惜不是女人,而是個男人,不過這話他不敢跟姐姐說,怕嚇著她。
遠夏從鬱行一嘴裡得知鬱知文的決定,並不覺得意外:「果然是這樣的。那等咱們走之前,再跟姐姐說捐贈學校的事吧。」
鬱行一點頭:「嗯,到時候你去跟姐姐說吧。」
「好。」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坐車趕往沙灣,下午到沙灣,在沙灣住了一晚,翌日在去鍾家莊辦事。沙灣比額敏要繁華得多,兩個孩子的驚嘆已經難用語言來形容了。
遠夏和鬱行一商量,既然都到了沙灣,等辦完事,不如乾脆去一趟烏魯木齊,也讓兩個孩子看看真正的大城市是什麼樣子的,鬱行一同意了這個提議。
鬱知文到了團部,說明瞭自己的來意,著實把團部的一眾領導嚇一跳,死了十幾年的人復活了?
鬱知文跟領導們反覆敘述了自己當初的經歷,以及這些年的去處。
團部又打電話叫了她所在連隊的人過來確認,單佳音也跟著連長和政委一起來了。鬱知文和單佳音見了面,抱頭一頓痛哭。
團部確實有點責怪鬱知文在傷好後沒有回團部報告,鬱知文言簡意賅地說:「沒有錢回團部。」
領導又說:「那你應該去九師找咱們的戰友,他們會幫忙的。」
鬱知文說:「不知道九師的人在哪兒。」
領導也是沒辦法,雖然鬱知文離隊未歸,但她的確是九死一生,其他隊友的死也不是她造成的,而且她的歸來,總算是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鬱知文同志,你有什麼訴求?是要歸隊嗎?」領導問。
鬱知文搖頭:「不,我就是想辦理身份證明,落一個戶口,順便提走我的檔案。我在喀拉也木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