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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夏看見鬱行一,朝他招手:「你下來,我去。」
鬱行一從車窗探出頭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我今天沒事,我去吧。」
遠夏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鬱行一走了,等再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天人兩隔了。
車子在避讓一個橫穿馬路的行人時,司機急速打方向盤轉彎,結果撞上了馬路另一邊的建築,鬱行一坐的那個位置,車頭完全凹陷進去,他被卡在了其中,身體被擠壓得變了形……
他的頭部沒有傷害,也沒有當場失去意識,而是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感受著生命慢慢流失,他還非常清醒地叮囑司機:「告訴遠夏,不要難過,好好生活,好好把廠開下去。」
所以那次鬱行一其實是代遠夏去死的。遠夏覺得,這是老天爺對自己的懲罰,因為他不夠坦誠,缺乏勇氣,才讓他的愛人替他死去,讓他終身都背負著這種罪孽和痛楚活著。
騎著車的遠夏已經淚眼模糊,他看不清前路,便將車子停下來,坐在馬路牙子上,抱著膝蓋埋頭流淚,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下,也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一幕。
那都過去了,他現在足夠勇敢,行一也健健康康的,他的工作遠離了工廠,根本不用他去送貨,連自己都不怎麼用去送貨了。那一幕不可能會再重演的。
遠秋剛上班,就聽見同事告訴她:「有人找你,好像是你哥。」
遠秋非常驚訝,她趕緊跑出辦公室,看著遠夏:「哥,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遠夏說:「哦,沒什麼,我在這附近辦事,順便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點小籠包。」其實是到了日報社門外他才想起來去買小籠包的。
遠秋接過小籠包,將信將疑:「我都吃過早飯了。哥,你真沒事?」她是個細心敏感的姑娘,怎麼看哥哥的神色都不太正常,臉上似乎有淚痕,是哭過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遠夏笑了:「真沒事啊。就是平時忙,也總見不到你,所以順道來看看你。今天沒出外勤?」
遠秋搖頭:「沒有,昨天剛做了一個專題採訪,今天要好好整理一下寫稿子。哥你要有事就直接跟我說,我能承受得住的。」
「你小腦瓜子想什麼呢?能有啥事?要有事我還這麼淡定地給你買小籠包?」遠夏說。
遠秋看著手裡的小籠包,點頭:「說的也是。是你跟行一哥吵架了?」
遠夏笑了:「我跟他吵什麼?我們好著呢,別胡思亂想。說了是順道過來看你的。」
遠秋只好提醒他:「哥,你應該去洗把臉。」
遠夏嘆了口氣,發現自己裝不下去了,便扯了個謊:「我昨晚吧,做了個夢,夢見了咱爸。叮囑我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我覺得我照顧得還算可以吧,所以一大早就想來看看你。路上想到爸爸還在時的事了,就難免傷感了一把,大概春天來了,人就多愁善感了。」
「真的啊?哥,對不起,我都很久沒夢到爸爸了,也很少想到他。」遠秋有些歉疚地說。
遠夏抬手摸摸她的腦袋:「這有什麼對不起的,故去的人,把他們記在心底就好。過好自己的生活,便是對他們最好的懷念和敬意。」
遠秋點頭:「哥,你說得對。」
遠夏說:「好了,上去吧,得忙了吧,別出來太久,被領導看到不高興。我也該去忙了。走了啊,再見!」
遠秋目送哥哥離開,開啟手裡的小籠包,吃了一口,還挺好吃的,不知道哥哥在哪家店買的。
遠秋回到辦公室,在門口碰到他們主任,對方抱著胳膊看著她:「你哥走了?」
遠秋點頭:「是的,主任。」
主任說:「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事你跟你哥提了沒有?」
遠秋垂下頭,吐吐舌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