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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去年死的,如果現在還活著已經二十九歲了。我就那麼一個兒子,從小就很寵他,我希望他能夠學會我的武功,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光大我們清風派。但他卻毫不為意,說武功只能用來對付一個人至多幾個人,不值得學,他要學習兵法對付千軍萬馬做萬人敵。我妻子說他有志氣,就說服我託關係送他進了武備所學習。我兒子也挺爭氣,在裡面一直很努力,出來後做了一名中級軍官,為我大雲戍守邊疆。幾年下來他做的很好,屢得升遷。”趙師叔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就這樣了,誰想到就在去年,宏泰突然向我們雲國發起了一次突襲……”
去年?宏泰?聽到這裡,我一下子想起了一年前在五牛嶺遭遇的那次埋伏,“趙大哥莫不是在與宏泰的五牛嶺之戰為國捐軀的?”
趙師叔緩緩點了一下頭,“去年我們雲國一共就打了那麼幾仗,沒想到一下子就讓我兒子趕上了。沒錯,就是在你發跡的五牛嶺之戰中,我的兒子死掉了。他一直要做萬人敵,疏於自己練武,在戰場上反而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如果他能夠好好跟我學習一下武功,或許就不會死的那麼容易了。”
不知怎的,我竟一下子想到了趙知俠,仔細看了一下趙師叔的面龐,越發越覺得兩人像極了。趙知俠被安靜豐射死的那一幕又浮現在我眼前,我終究忍不住問道:“當時茂林總兵趙知俠是不是您的兒子?”
但趙師叔沒有回答我的話,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的問題,因為他整個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像是在後悔送兒子去從軍,又像是在後悔沒強迫兒子學自保的武功。
看著趙師叔那幅失神落魄的樣子,我心裡也非常不好受,想安慰幾句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緊緊握住趙師叔的雙手,希望他能好受些。
“慕君,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一會兒了。”過了好一會兒,趙師叔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低頭走開了。
望著趙師叔的背影,我這才發現他的腰背竟然有些傴僂,就像一瞬間衰老了很多。我心裡湧起一陣難言的痛楚,趙師叔的父親在他少時便去世,他這才上了清風山拜師學藝,在加上中年喪偶,老年喪子,真的不幸之極,我現在才覺出趙師叔超然灑脫的表面下所隱藏的累累傷痕,只是這些東西掩飾的太好了,一般情況下實在看不出來。至於趙師叔的兒子是不是趙知俠,我終究沒有知道,但這已經沒必要知道了,只知道他是死在我發跡的那一仗中就行了。趙師叔對我關照有佳,也許將他對兒子的疼愛都寄託到了我這個曾與他兒子共事的師侄身上。這天我做夢了,又夢到了五牛嶺那一仗,又夢到了中箭而亡的趙知俠,又夢到了被流英劍刺死的安靜豐,還夢到了那漫山遍野的屍體和趙師叔抑鬱的眼神。第二天行軍的時候,趙師叔恢復了常態,同往常一樣說笑,就像沒發生什麼似的。反是我心中沉重,再也不願像原先那樣大大咧咧的對待趙師叔了。
天佑十二年六月,經過漫長的行軍,我所率領的三萬五千大軍到達了青龍關附近,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一百零六章 龍角要塞
我到青龍關之前,曾經看過幾篇青龍鎮指揮使韓行健寫給陛下的奏摺,這是天佑帝為了便於讓我瞭解形勢,專門加急送過來的。奏摺上面把青龍關的形勢說的危如累卵,最經典的一句就是說恐怕奏章還沒送到陛下手裡青龍關就已經被攻破了,每篇奏章最後面卻也豪氣沖沖的表達了青龍鎮全體將士與青龍關共存亡的決心,不過那與城共存亡的決心也可以看作是向朝廷要援軍的變相請求。
朝廷對青龍、朱雀、*三鎮的重視程度雖然一樣,但像周大人那樣能力出眾的將領畢竟是在少數,不是每鎮的將士都能攤上一名好長官,青龍鎮指揮使韓行健的能力我就不太敢恭維(關於韓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