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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在這個嶄新的家中,牆上還來不及掛上新畫、空氣中時有傢俱嶄新的油漆味。他們兩個人一起,像僅剩的家人終於團聚,日日上演的戲碼卻是梁諭這般蹬著腿、目眥欲裂。
艷美的臉深深扭曲,由一場令人冷汗不止的惡夢裡甦醒。夢裡具體的事物相當紛亂,只知道阿龍詭笑著給他的粉末能暫且讓他忘卻一切,當他睜眼,反射地便要去找止痛藥。
止痛藥,止的是何來的愧疚、情痴、蠢動的怒火?
「我說放開我!痛──」
他清醒時要愚鳩在毒癮發作時別聽他的。因此不管梁諭如何尖叫,愚鳩都紋風不動,他死壓著像垂死掙扎一樣猛烈掙動的人兒。後者撲騰的身體彷佛一輛失控的飛車,要撞擊都找不到著力點。
由裡痛到外,骨頭被壓得嘎啦作響。梁諭朝半空猛踢雙腳,甫剛驚醒、一下子便精疲力竭。他用額頭撞向愚鳩,後者並不躲,「咚」地重擊後,卻是梁諭自己癱軟下來。
「……行了,放手吧。我不要了,可不可以?」
他說哭就哭,行雲流水像個專業的戲子。不過這哭當真痛哭流涕,也不知道被癮中的症狀、還是愚鳩制住他的力道疼出來的?
沒有回應,良久,一張素顏的小臉蒼白得慘然。見求饒無效,哭號夾著痛罵劈頭蓋臉地朝愚鳩砸去。
「你又要強迫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叫你放手!」
不放。染上惡習發作起來就是條瘋狗,愚鳩曉得這一放開少爺就會連滾帶爬地去找電話,上一次這麼做了,梁諭直接打去給阿龍,開口就求他帶□□過來。
所以,你不能放。梁諭神智清楚時冷冷地這麼和他說。
「──你可以上我,痛著時就沒力氣發癮了。知道嗎?隨便你怎麼做,把你的本事拿出來、別管我以前說過什麼了。反正,清醒後我不會記得。」
他還這麼講。只是愚鳩並沒有哪一次真的做下去。他總是按著梁諭,直到對方脫力後,第二次、第三次發起瘋……最後果然虛脫,模樣痛苦卻沉沉地睡過去。
在那之前,不管他脫口說了什麼,都要裝作不曉得。
「如果我把頭髮剪短,你覺得怎麼樣呢?」
「……少爺高興就好。」
「你說我會不會更像優兒的哥哥?」
梁諭又哭又笑,思維跳躍、語無倫次。愚鳩光顧著按好他,不回答,假裝麻木地等這災難過去,是惡夢也得清醒著做。他把本就昏沉的腦袋放空,儘量一片空白地看著少爺恢復些許力氣後,再次扭動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你再給我講一次。他是不是也像我這樣給他們強(嗚)暴了?是不是有人問他:享不享受?舒不舒服啊?」
「少爺……」
「我說,放開我啊!媽的你聾了嗎!」
梁諭再次痛哭,無限迴圈。愚鳩不由地喉頭一哽,在梁諭越發粗鄙的謾罵下加重扣住他的力道。少爺今天晚上有重要的行程,他想著這樣不相干的事,抬頭看採光良好的窗戶外,還沒到黎明。
有時會懷疑黎明壓根不會來了。當少爺反覆折騰了幾回,哭泣、痛罵、求饒、叫喊,所有招數都用上,這樣的鬧劇才肯偃旗息鼓。外邊的人都看不見梁諭憔悴蒼白的樣子,以為他只有端莊、只有瘋狂。除了那個阿龍、還有程光,要是有一點點心,就該知道……
該知道這種不知何時收手的感覺。
梁諭每一次喊,就成了愚鳩的每一次抉擇。他不放,頑固到底前不斷動搖,如果一點點、結晶的粉末就能減輕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