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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那懸在上方的人皮畫,死亡生動的樣貌永遠地停駐在他身邊。今後依然,由他玩賞那些生死命運。老者滿意地笑了笑,宴會、如期展開。
2。
賓客陸續到了,一通電話卻忽然打入會場。穆老三口袋中響起催命般的鈴聲,他皺著眉接起,除他自己以外,身邊的人同樣清晰聽見了周以平焦躁的聲音:
「穆老三!梁家門的愚鳩帶了一整批人來,有賓客在山下被攔截住了。」
「愚鳩?」
他不像周以平那麼急切,只是不緊不慢地掃視了一圈。方才盯著這邊的眾人紛紛移開目光,他才沉聲質問:
「你在哪裡?」
「我──」
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穆老三聽見他得力下屬如此失態的聲音,好像事態已完全超出了掌控範圍,混亂的槍聲之中有誰吆喝、旋即穆勞三聽見一聲極近的痛哼。
「以平!」
那頭安靜了許久,剩下交錯的槍響還在持續。穆老三忽地注意到會場裡的音樂,拉長的女高音婉轉悽厲──再來,粗重的喘息聲不規律地響起。
「……我們被算計了。」
周以平似乎咬著牙在說話,音調猛然拔高,而宴會廳外同時傳來激烈的槍響!
「我周以平這輩子就對不起您這一次了……只能拚這口氣告訴您……」
他緩不住呼吸,音調斷續。
「主導者……另有其人。」
砰!通訊在一段尖銳的噪聲後中斷。穆老三放下電話,周以平的抱歉聽在他耳裡自然有直覺的聯想,他回想起那傢伙忽然和自己要走梁諭,說不定,當時這人便別抱目的。
不過,現在並不是追究的好時機。
來者已經逼近會場,眾人開始控制不住騷亂。當初把機構外圍的安全全交給周以平負責,現在卻成了天大的疏忽。一片吵雜中有道沙啞的聲音穿過空間,向著穆老三質問:
「這又是你的陰謀嗎?穆老三!」
那可是穆老三永遠的痛腳,他年輕時爭權奪位、用過不少下三濫的手段。位居高位後他一直引以為恥,認為那些卑劣的作法配不上他的身分。
他一咬牙,抬手讓早已在附近待命的護衛靠過來,他反手抓住驚惶失措的女傭,對他們惡狠狠地吩咐。
「護送我們上去,再把外面的傢伙解決掉!」
「那麼賓客呢……」
其中一名年輕護衛提出疑問,忽地被掄了一拳。穆老三握成拳頭的手背上布滿青筋,他瞪著摔倒在地的護衛,冷冷地笑:
「賓客?那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嗎?」
那人「唔」地吐出兩顆牙,口中湧出了血沫。即便如此,他的同事仍訓練有素地上前,把穆老三及其孫女護在中間、往電梯方向移動。
過程中穆老三恨恨地想:等今夜結束,他會把所有讓他丟臉、看著他丟臉的人們挫骨揚灰!
幾聲巨響,堵在電梯前想擠上樓的賓客直接被斃於槍下。穆老三踏著屍體與跌跌撞撞的女傭進入電梯,原先保護兩人的保鏢立刻回過身,不斷扣扳機、直到電梯門緩緩滑上。
穆老三怒瞪的眼看著最後一刻破窗的外來者,全黑的裝束讓人看不清面目,但在他面前全都化作可憎的汙泥。
電梯一路往上去,他拿出電話、撥出的號碼指向他最後的底牌:
「那些傢伙,妳看見了吧?。」
他只這麼說了一句,那端便傳來輕輕的笑聲。在這一刻,最高樓層的落地窗前,站著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