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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鞠躬,再轉身已經走出百十丈開外,速度快的像是在飛速證明自己只是在客套兩句不必當真。
正準備捏著鼻子糊弄兩句的穀粒:「……」
堂堂天師,不能和沒見識的臭和尚慪氣。
穀粒很快將這人拋之腦後,從隨身芥子囊中摸出一幅捲軸。它軸承不算長,用紙是修界一等一的蟲白蠟染箋,隨著穀粒隨手一拋,捲軸縱向在空中展開,泛出燁燁金光,旋即法陣之間嵌連連結,破開一道門。
穀粒平日懶得緊,用這東西早已習以為常,邁步進去,溶於空白畫卷之中。
……
這次的傳送與以往相比出了點差池。
一般來說,傳送捲軸都會與目的地最近的傳送法陣相通,包括且不限於各家宗門,主城甚至是繁華的交易小鎮上。
她選擇的是回鶴鳴山山門,按理就算不能傳到護山大陣前,也該是在山下黑雲鎮設定的傳送法陣中。
然而這次,穀粒一落地,直接「噗通」一聲傳到了酒池裡。
穀粒嘗了一口,還好,不算離譜,這是黑雲鎮獨有的釀酒酒母。
黑雲鎮地處青城山與鶴鳴山之間,多年來,逐漸成為兩派與諸散修交易買取的交易小鎮。鎮子向外,呈網狀錯落散佈著倚仗兩大仙門生存的凡間子。農舍集聚,靈田萬頃,一直延伸至雲環霧繞的仙門山腳之下。
穀粒認得眼前這家酒肆。
黑雲鎮唯一一家凡人開設的靈釀,因其釀酒環節公開化透明化而在仙門小有名氣。
她一身濕噠噠,正欲出了酒池與店家解釋,便見喝得醉醺醺的季原小師叔湊過來樂:「谷——小——粒,你這又是玩的什麼把戲啊?我聽說你上烽火臺領了山門任務下山去了,怎麼,做任務做到酒池子裡來了?」
季原乃是松雲峰劍修長老,自八年前松雲峰主於夜南天失蹤後,代為執掌峰內弟子事務。也是自那以後,他變成了無酒不歡的醉劍流派。
店家認得季原,自知穀粒也是位惹不得的仙尊,打了個圓場退回堂中做事。
眼看著季師叔醉酒越發沒譜,打個酒嗝都是思念峰主師兄的模樣,穀粒連忙躍出酒池,一邊運轉靈氣烘乾周身,一邊榨取工具人:「季師叔,醒醒酒幹活了,我有急報要帶回山門。」
季原一雙鳳眸醉眼懶散睜開,倒還留著幾分清明:「小穀粒,碰上什麼難事了,說來……師叔聽聽。」
穀粒知道季原脾性,熟門熟路上去抓著他衣領就往外扯,邊走邊問:「師叔,無心劍在何處?」
季原踉踉蹌蹌叫喚:「哎,還在酒肆桌上呢!」
穀粒:「……」
這人真的是劍修嗎?老婆都扔了只要酒?
季原趁她走神的功夫,已然伸手喚無心劍來。這劍沒有劍鞘,通身青翠,偏細的劍身像是一桿竹,傲然,又有脆弱易折之感。
二人總算御劍往山門趕去,穀粒這才算是稍稍安心下來。
季原很少見到這個小師侄如此狀態,甚覺有趣,一邊喝酒一邊問:「到底發生何事?」
穀粒正走神,聽到季師叔問話,故意單刀直入丟擲這計炸雷:「師叔,『金魄』現世,燕來城恐怕不保了。」
季原喝酒的動作猛地頓住。
穀粒心一沉,果然……他們都知道點什麼。
季師叔此時略微瘋魔,竟直接調轉身子,捏著她的肩膀來回晃動:「你從何得知『金魄』?可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那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季原剛剛邁入水天色的洞玄境界,這一晃蕩,讓卑微築基無所適從,一陣翻江倒海之後,吐出一口淤血,直接眼一黑,昏了過去。
醉酒的季原頓時飈劍,看起來更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