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5 頁)
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了活該,我一輩子沒做過缺德事,怎麼養出這種孬種來?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癩子也真是,怎麼也不想想咱們的錢是那兒來的,日子是怎麼過的,這麼大了還不懂事……”
嚴慕飛到了門前,那兩扇門永遠敞開著,一進門,瘸腿小李扯著嗓門就大聲嚷了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大叔來了,大叔來了!”
大四合院,院子裡,暮色中全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個個衣衫檻樓,蓬頭垢面,一臉的菜色。
院子正中跪著個年輕人,癩痢頭,腿上、胳膊上全是一條條的血紅痕印。
他面前,站著個瘦老頭兒,手裡拿著一根木棍,胳膊握在一箇中年婦人的手裡。
老頭兒後面,一個老婦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
嚴慕飛一進院子,院子裡的嚷嚷剎時靜了下來。
旋即,那勸解的中年婦人鬆了老頭兒迎了上來:“大叔,您可來了,再要不來癩子就要被他爹打死了。”
嚴慕飛剛叫了聲:“馬大嫂!”
那老頭兒丟了木棍也過來了一臉的苦笑:“大叔,您看看我這不爭氣的好兒子,見了您,我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你替我管教管教……”
嚴慕飛忙道:“張老爹,事兒我聽小李說了,讓我先看看大順。”
張老爹羞愧地道:“大順在屋裡呢!都是這兔崽子……”
領著嚴慕飛往西屋行去。
嚴慕飛一路打招呼地到了西屋,西屋裡,點著一盞油燈,光線很昏暗,大炕上靜靜地躺著個頭兒很壯的年輕人,真是鼻青眼腫,嘴裡還掛著血。
炕邊兒上爬著個老婦人,還在那兒哭,好不悽慘。
由裡邊迎出來個矮老頭兒,他先喝了一聲:“大順的娘,別哭了,大叔來了。”
然後欠身陪上一臉強笑:“大叔,您來了。”
嚴慕飛忙道:“王老爹,我來看看大順,要緊麼?”
王老爹笑得像哭,道:“自癩子抱他回來,至今就沒動靜,沒睜眼,沒說過一句話……
我看是……”
嚴慕飛眉鋒一皺,道:“讓我看看。”
他到了炕邊,那老婦人擦淚站起。
嚴慕飛道:“大娘,別難受了,我會替大順……”
王老爹截口說道:“我勸她她就不聽,一直哭個沒完。”
老婦人帶著哭道:“我不哭,誰的兒子誰不心痛?我這麼大年紀了,就這麼一個命根兒,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
張老爹低下了頭,王老爹忙喝道:“好了,好了,你有完沒有,打也捱了,傷也受了,你哭,你嘮叨,有什麼用?”
這裡,嚴慕飛小心察看了大順的傷勢,左胸骨斷了兩根,除了臉上身上的外傷外,還有內傷。
嚴慕飛皺了皺眉,站了起來,轉過了身,他含笑說道:“老爹、大娘,不礙事,大順的傷固然不輕,可是敷敷藥,吃點藥,躺個幾天就會好,您二位放心,一切都有我。”
王老爹神色鬆了些,他不安地道:“大叔,平日大夥兒都受您的賙濟,如今大順被人打成了傷也得您……”
嚴慕飛含笑說道:“老爹,別這麼說,彼此不外,都是知心朋友,我是個外來人,當初受各位的照顧,那又怎麼說?”
王老爹還待再說,嚴慕飛已然又道:“您跟大娘歇著吧!我問問癩子去!”
張老爹一揚眉,道:“大叔,我年紀大,又是一把瘦骨頭,用不上勁兒,您替我再好好揍他一頓,越重越好!”
嚴慕飛笑了笑道:“老爹,您不要兒子了?”
張老爹憤然說道:“像這種兒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