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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天潮,一樓住不得人,此院大抵原是沒有人住的,院裡竟也會有野兔松鼠夜裡窸窸窣窣與草叢擦肩而過的聲音。餘舟站在屋內窗前,聽著這細小聲音吹了一夜冷風:
她恨自己不夠清醒。
在看見包袱裡被自己私藏的空玉鈴手鍊和萱草花玉佩放在一起,她倒是毫不猶豫的把它們收到了盒子裡。可當她脫下灰色僧衣準備換衣時,卻看見每一件江聞準備的衣服都額外加了兜帽,每一件衣服胸前都繡了一朵萱草花,每一件都避開她說過不好看的顏色
淺藍、淡粉、純白、珍珠紅
她握著一件百褶裙當場愣住,心中無奈嘆氣——我明知他陰晴不定,心性狠毒難以捉摸,早想好了要敬而遠之,不再履行諾言,只當他是主子。卻還是二次因這偏愛,心軟了。
「我明明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怎麼還是原諒他了。」
「算了,是我當可憐他孤單罷了。」
餘舟看見過無數次夜裡明月與輝陽交替在空中,東升西落,西落東升,而這是第一次看見它們完整的過程。
看著新日東升,餘舟自言自語喃喃道:「王爺說的對,新年到了。元豐十六年就在眼前,春暖花開的日子,可寒秋苦冬的仇怨怎能一笑而過呢。」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準備好在鴣野堂的訓練下練就一身本領,就算最後天下人都以為父親是罪人,自己也要有足夠的本事手刃那兇手。
半晌,餘舟聽見屋外走廊傳來一聲輕笑:「阿舟怎麼一夜沒睡,在視窗孤身一人薄衣倚窗?天多涼啊。」
餘舟身著一身純白兜帽衣衫,腰間繫著一塊萱草花玉佩,作禮道:「王爺,小滿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阿舟想問,她」
江聞笑了笑,給她披上一件外氅,說道:「阿舟真是個心地純善的人。她去山腳下剛剛佈置好的鴣野堂分堂領罰五十針紮了,順便在那跟著芍藥牡丹學學規矩,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你也不必擔心沒有人照顧你,荷蓮是本王近來最看好的一位鴣野堂弟子,已經收為本王的花名親傳弟子之一,以後她負責接替水仙訓練你。」
江聞瞥見餘舟腰間繫著他送的玉佩,甚是愉悅,朝走廊上的侍衛決明問道:「決明?」
「回王爺,小人在。」
「錦官城和南華山腳下庭院佈置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回王爺,都安排好了。錦官城事務由侍衛蒼耳主管,外五州的五位鴣野堂堂主都在錦官城附近安頓好了,隨時待命,聽候王爺差遣。只是」
「只是什麼?」
餘舟看出決明的欲言又止,主動應話道:「王爺不覺得讓阿舟聽決明大人說這些鴣野堂要事,以阿舟的身份地位,不太妥當嗎?」
江聞拉住她的手腕,一臉溺笑道:「不會,本王的事你隨便聽。阿舟你要知道,不論觀星樓或鴣野堂,你都是身份極貴重的人。」
「決明?繼續說。」
「是,王爺。外五州的堂主雖然不在位,但是此舉使得我們在江湖人士聚集的錦官城裡獲得了極大的優勢。只是王爺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搬遷您所在的之地,勞力傷財,弟子們也總是心中惶惶。」
江聞從連州到了京城,又從京城到了錦官城,如今又跨越千里到了徽州南華山下居住他一人遊動,至少幾十位弟子跟著折騰,還按下他的人身安全不表,也是不妥至極。
餘舟以為江聞會生氣責罵決明,或是批評自己一個人讓他如此大動干戈。可讓餘舟沒想到的是,江聞開始對著自己撒嬌?
——江聞努嘴皺眉,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手指著決明,一手搖晃著餘舟的手腕,向餘舟嗔怪:「阿舟,你看啊!他們就是這樣欺負本王的,本王就只有決明和蒼耳兩個親傳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