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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悠說完，便靜待雲晨瀟的答覆。本以為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她獨自回京，留她一人留守荊州，以那人痴性，她會樂意?卻不料，雲晨瀟只是平靜地笑道：&ldo;好，我理會得。&rdo;

雲晨瀟不等水心悠吃驚地開口詢問，便披衣下床，從櫃中拿出一本名冊遞給水心悠。水心悠略翻了幾頁，但見那上面不是京中要員，便是地方顯貴，有些人正是水心悠極力爭取的。雲晨瀟在這當口兒，遞給她這些名冊作甚?

似是看到水心悠心中疑惑，雲晨瀟伴她坐下，柔聲道：&ldo;這些年雲家雖韜光養晦，但畢竟根基尚在。名冊上的人，多半是雲家世交。爹爹雖不是鑽營之人，但人情往來倒也從不疏忽。&rdo;

水心悠如何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這分明是在為自己爭取朝臣支援。她忙將名冊往雲晨瀟懷中一推，正色道：&ldo;不可!這是你們家幾代經營，我豈能毀之一旦?&rdo;

雲晨瀟抿嘴輕笑道：&ldo;什麼你們家的如此見外?你我本是一體，這是我們家……爹爹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份名單的寓意你如何不明白?再說了，你怎知就是毀之一旦而不是涅槃重生?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rdo;說著捏了捏水心悠的鼻子道：&ldo;放心，有我。&rdo;

本是簡單四個字，不知怎的，水心悠卻驀得鼻子一酸，掉下淚來。雲晨瀟見她莫名哭泣，忙將她一摟道：&ldo;你是要成大事之人，對著別人是如何地殺伐決斷，又是如何的鐵石心腸，偏又在我這裡故作楚楚可憐的小兒女姿態?&rdo;說著又將雙手一舉，原地轉了個圈，笑道：&ldo;水大人且看。我如今已身無長物，就連壓箱底的世交名冊也給了你，還有什麼可以壓榨的地方?水大人儘管取去!&rdo;

水心悠知雲晨瀟有意作弄，一手拽了雲晨瀟的衣領，將她拉至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故意換上一副清冷的語氣道：&ldo;你這小狗，全身上下，一須一尾都是我的，何須壓榨?&rdo;

雲晨瀟撇嘴一笑，替她擦去淚痕道：&ldo;是你的，我是你的，都是你的，永遠，永遠都是你的。&rdo;

水心悠今夜情緒起伏難定，聽了這話，又是眼中噙淚，落珠如雨。雲晨瀟吻上她的雙睫道：&ldo;悠兒莫哭。你既選了這最難的一條路，我便陪你助你到底。我雲晨瀟一世，所求恣意放蕩，但卻總事與願違，受世俗牽絆太多。我如今想明白了‐‐我最大的意願，就是與你一道，榮華富貴也罷，布衣貧民也罷。所以只要是你的決定，我便撞了南牆也不回頭。&rdo;

&ldo;你這笨蛋!大笨蛋……&rdo;雖嘴上罵著，卻將面前的人牢牢抱緊。

雲晨瀟輕輕拍著水心悠的脊背，慢悠悠的道：&ldo;我是笨啊，總是就沒有自己的主張，一味跟著你胡鬧罷了。少年時，跟著你混跡江湖，如今又跟著你縱橫廟堂，今後還會跟著你南征北討。不論怎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只有一點……&rdo;她鬆開懷中之人，定定看著她的眼睛道：&ldo;悠兒，我們來做個約定吧!&rdo;

水心悠見雲晨瀟突然正色，便也慎重地點點頭。

&ldo;若你得天下，我可否終身布衣不仕?&rdo;

&ldo;邦無道則隱。雲兒你這是……定要做那不召之臣，與我作對麼?&rdo;水心悠心下一陣黯然。雖然這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情況，但由雲晨瀟親口說出來，她心中依然不是滋味：雲晨瀟既然主動提出成事之後隱退，是否也意味著，她並不認同自己的做法?古來權臣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