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的生活(第1/4 頁)
月光蕭瑟,繁瑩閃爍,望著池面,星夜沉入泉地。
心跳活躍起來,一股喜悅伴隨著對世界重新認識的恐懼,湧入胸腔,然而,毫無意義。
一切的一切,感受,視覺,聽覺,在這一刻,沒有其必要。
因何而存在?這樣的情感,這樣的自我,這樣的世界?
沉入水中,讓周圍的溫熱的水,將身軀擁抱,歸於寧靜,恍如向羊水逆流而上,進入生命的源頭
生命?生命就是被這些雜七雜八的念想所支配的嗎?為什麼,它們到現在,才出現?還是,從未遠去。
它們藏匿於何時?如我的影子,如骨如髓,不曾斷離。
劍,我的劍呢?斬斷它們的劍……啊,是碎了。
在水中,安陵晴向自己發起了追憶,追憶著劍的過往,追憶著水的過往,追憶著消失的百年。
……
戰爭,突如其來,父親、哥哥、母親,還有誰?路上的好心人?不,我不知道,他們的臉,遺失在兩百年前。
失去?或許,我從未擁有。
幸福,是殘影,是追念,是虛無。
痛苦嗎?不,痛苦會將我殺死,是麻木,讓我得以苟活。不去追尋歡笑,那麼便也不會有悲傷。
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劍,沒錯,在森林中,他們被難民虐殺劫掠時,我揮起了劍,所以,我活了下來。
只有劍和我,是真實。如果害怕,如果悲傷,就走不出那片森林,所以,不能害怕,更不能悲傷。
“琴,活下去……”
“琴,忘記這一切,活著,只要活著……”
早已忘懷,是誰的言語,或許是惡魔吧,在我的耳旁囈語。
仇恨嗎,不,活下去,他們,讓我活下去,是殘忍的希冀。
那片黑暗的森林,我從未能走出去,在錯亂的時空,迷失……但是,還是被那個拿著長劍的男人,帶到了光明之下。
名字?我不記得,只是,我和他帶著的其他孩子一樣,叫他“師傅”。
唯一深刻的,就是當我只記得過去只有一個“琴”字,於是,他給了我的新名字,叫做“安陵晴”,因為,是在晴天撿到的我。
他教導著所有人劍技,傾盡一切。只有戰鬥,才能活下去,和獸人和人類和野獸,和自然和人心和倫理。
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們是孩子,但絕無人有所姑息,只要拿上鐵器,我們就是戰士,而沒有鐵器,我們就沒有食物抱腹。
師傅不以為意,他每日都在講著,來到“這個世界”前,他就在橫屍遍野,人食人的地獄待過了,至少在“這個世界”,還能修煉,每個人都有“盼頭”,尤其是我們這些孩子。
只是直到今天,我都無法理解,師傅的言語的所有意思。
他教導我們如何求生,如何採摘不同的草藥療傷,如何按住什麼穴位可以止血。
他戰鬥技巧高超,所向披靡,他卻有仁慈的心,不會像強盜般掠奪,不會像強者欺凌弱者,他說了很多“仁義道德”,即使到現在,我依稀記得,只是全然無法進一步理解。
再後來,反攻的聯盟成立了,當軍隊發現一群山野中的年輕戰士時,果斷將我們收編,而從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師傅走了,走前,將他的小兒子,那個愛哭的,任性的,唯一憎惡著他,唯一有血緣的孩子——只因為,他為了救更多的人,而“害死”了他的“母親”——託付給了我們。
直到一年後,我們為了生存,正式加入軍隊,在熟悉的森林中行軍,遭到了獸人的伏擊,我再次見到了師傅,只是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當時那個獸人將領脖頸上掛著的,正是師傅的頭顱,還有另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