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2 頁)
孔子回答說:「王駘,是真正的聖人。我孔丘不及他啊!
我將要拜他為師,何況你們這些不如我的人呢?」
常季又問:「兀者王駘既然能超過先生,他肯定有獨特的品性。他的品性怎麼樣?」
孔子回答說:「任何事物,從相異的地方來看,肝膽之間猶如楚越之遠,從相同的地方來看,萬物齊一。王駘能認識到這個道理,因此,他對待自己失去的腳,就象失掉了一杯之土。因此,他的精神永遠保持平和的境界,沒有什麼喜怒哀樂。」
常季又問:「王駘有這樣的心境也就罷了,為什麼人們都要跑去向他學習呢?」
孔子說:「人們不會到流動的水前去照自己的影子,而到靜止的水前去照自己的影子,因為只有靜止不動的東西才能統率眾物。王駘只不過是在精神上駕馭了天地萬物,逍遙自得,並沒有故意招徠世人。」
寫到這兒,莊周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寓言故事。在這個故事中,老子比孔子還要高一籌。
魯國有一個兀者,名叫叔山無趾。他以踵行路,來拜見孔子。孔子一看他這樣,便說:
「你不謹慎,已被砍掉了腳,才到我這兒來學道,太晚了!」
叔山無趾說:「我以前確實沒有保護好我的身體,但是,我今天來,為的是學習比腳更重要的東西。天地無私,恩德浩蕩。我聽說您的恩德猶如天地,沒想到您也是如此偏狹!」
孔子聽後,慚愧地說:「我實在孤陋寡聞,道心未深。先生請進,孔丘願執弟子之禮。」
叔山無趾也不客氣,對孔丘講了天地人生的道理,孔丘十分佩服。
叔山無趾走後,孔子對眾弟子說:「弟子們,可要努力啊!叔山無趾只不過一個殘缺不全之人,尚能達於道境,而況你們這些身體健全的人呢?」
叔山無趾從孔子那裡出來之後,又來見了老聃,對老聃說:
「孔丘,還不能稱為聖人啊!他還拘守於世俗的偏見,看不起形殘之人,他整天想的是淑詭幻怪之事,企圖以此獲得名利,他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對聖人只是一種束縛。」
老聃聽後,說:「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死生為一條,是非為一貫的道理,而解除掉他的這些束縛呢?」
叔山無趾說:「象孔丘這樣的人,天性愚頑,況且中毒又深,可不容易啊!」
莊周又想起了那些相貌奇特、醜陋駭人的人。他自己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他曾經受過多少白眼啊!在學校裡、在旅店中、在市場上,他經常能感受到那些愚蠢的人們射過來的鄙夷的眼光。曹商甚至不屑於與他共出一門。在世人心目中,面貌醜惡的人就是妖怪。
他倒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受到別人的輕視,才發出這種感嘆的。幾十年來,他漫遊過不少地方,接觸過很多人。那些凡是生相美麗的人,都能受到人們的尊重,儘管他們腹中空空如也。而那些生相醜惡的人,卻事事受到冷遇,儘管他們德性很高尚。這已經成了一種普遍的社會風氣。可悲!可悲!
於是,他又奮筆寫道:
魯哀公很奇怪地對孔子說:
「衛國有一個相貌奇醜的人,叫哀駘它。男子與他遊處,思念他而不能離去。少女們老遠見到他,就深深地愛上了他。有很多少女回家對自己的父母說:『寧願當哀駘它的妾,也不願當別人的妻!』真是連禮義廉恥也不要了!哀駘它的魅力也太大了。」
從來沒有聽過他主動發表議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位,他的智慧也很平常,況且,他那醜陋的相貌又是天下共知,但是男子與婦女都如此喜歡他,他可真是個怪人啊!
我聽到這個人之後,就將他召到宮內,想與他交個朋友。一看,他的相貌果然是天下第一的醜。但是,我與他遊處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