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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特別的搭配!
多麼奇異的畫風!
妙!太妙了!
翻轉再翻轉,摺疊再摺疊, 那張a3紙已被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驟填了大半。筆尖劃過試紙,圈出試題關鍵詞,錢途亮皺著眉,癟著嘴,盯著試題卷,在腦中磕磕絆絆地整理著解題思路。
不是必刷必做的歷年卷,不是書店購買的模擬卷,擺在錢途亮面前的這張理綜卷是他的好同桌,是他的男朋友秦爾,根據他的薄弱點為他獨家定製的。
每一道題都是從權威教輔中挑選的,每一道題都是被秦爾修改過的,每一道題都直擊錢途亮的知識漏洞,打得他心亂如麻,捶得他抓耳撓腮。
這份卷子的出題者就坐在桌對面,就坐在他面前。
不再是輕便的低背輪椅,秦爾今日的座駕是那臺笨重卻舒適的高背電動輪椅。他既是出卷的老師,又是乖順的學生。今日的秦爾謹遵亮仔教誨,並沒有穿戴腰託。單薄的腰背略顯塌陷地窩著,纖長的脖頸卻倔強地挺著,秦爾右手執筆,正在幫他的亮仔填塗答題卡。
即使塗卡筆的筆身較粗,即使筆身上又套了矽膠輔具,秦爾的右手也還是握不緊筆。綿軟的右掌戴著助力手套,那支塗卡筆被蜷曲的拇指與食指環著,架在薄薄的虎口處。其餘三指團結一致地縮著,稍顯突兀的指關節委屈巴巴地擠在一塊,細細白白的指尖也湊作一團,虛搭著輔具,卷向掌心。
手掌無力,像早該退休的破舊零件,墜於腕端,被細瘦的右小臂拽著,緩慢挪動。落筆處總不太準確,於秦爾而言,每一個方框都是一次重複的挑戰。不厭其煩地拖著掌,一遍一遍地調整角度,筆身搖搖晃晃,筆跡歪歪扭扭,塗出的黑團總不夠方正,秦爾卻近乎執拗地把著筆,一點一點地填補邊緣。
這是亮仔的答題卡,無論答案正確與否,無論過程如何艱難,他都該填塗完整。
這就是他今日的復健任務。
寫了又劃、塗了又補的字跡把草稿紙填得滿滿當當,物理壓軸題的那塊答題框內卻仍只有稀疏的幾行算式。難,真的好難。除了純套公式的那幾步,錢途亮再也解不出更多。
洩憤般地,筆尖在草稿紙上畫出亂七八糟的黑色線團。煩躁地抓了抓頭皮,阿拉斯加犬丟筆,抬頭看向主人。
淺麥色的面頰被筆蓋戳出深深淺淺的圓形小坑,濃密的眉被煩躁鎖緊,黑亮的眸被困惑磨灰,本就不深的雙眼皮被擠成了窄窄的扇形。秦爾的小狗在向他求助。
停筆揚脖,秦爾的眼對上了錢途亮的眸,「做完了嗎?」
怎麼可能做完!根本不可能做完!明明是拼盡全力地作答,答題紙上卻布滿了看似敷衍了事的空白。
「沒有。」把試卷往前推了推,錢途亮挫敗地搖了搖頭,「好多題我都解不出最終答案。」
明明是約會日,卻要遭受習題的折磨。肩背微弓,上身前伏,錢途亮憤懣抱怨,「太難了!」
面前的小狗像是跺腳耍賴的孩童,秦爾深色的眸映著他的小狗,被暖烘烘的笑意打上毛茸茸的光圈。
「查漏補缺,是有點難。」
抬起左臂,拽起空閒的左掌,軟蜷的指尖垂著指向身側的空位,秦爾笑著,眼睫彎彎,「亮仔,過來,我給你講題。」
有了召喚,忘了絕望。阿拉斯加犬撿起筆,迅速起身,繞至對側,拖著藤椅,挨著輪椅。
似一顆小隕石,有一團黑,從右上方墜竄,先大型犬一步,落至藤椅的棉麻坐墊。
健壯的心臟被倏地揪高,心室下是淌著濃硫酸的淵。體形高大的阿拉斯加犬有一個難以啟齒的致命弱點,他害怕所有熱乎乎、毛茸茸、軟綿綿的生物。
此時,在他面前,在藤椅上,在秦爾身邊,耀武揚威地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