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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不知哭了多久,只是等到金烏西墜,未等我來得及洗頮濯垢換身乾淨衣裳,便被吳潼天神喚去吃酒。
這一吃,自然是吃得酕醄大醉不省人事。
次日辰初之時,太陽星透射窗欞穿進我的屋子,還未等我完全酒醒,念芷的催命符已到了門外,疊聲刺耳不斷:&ldo;白姐姐,白姐姐,白姐姐……&rdo;
我迷迷糊糊地拉開被頭,撐著氣力問道:&ldo;是念芷嗎?&rdo;
門外之人&ldo;唔&rdo;著應了一聲。
我側過身,索性掖緊錦被裹緊身子,眼未睜地模糊說道:&ldo;好念芷,我再睡會,你先去找白盞……&rdo;
她登時不悅,絲毫不妥協地朗聲叫著:&ldo;白姐姐,山門外頭來了個頗是有趣的仙使,他說他叫……叫什麼來著……什麼元君?&rdo;
然後只聽得門外突突噥噥地一陣悉索過後,念芷旋即欣然大喜,隔著一道門子沖裡喊道:&ldo;唔,他說他是星河宮裡的繇稽元君,奉了他家仙主之命前來青城虛邀白姐姐今兒個到凡間一遊。&rdo;
我睡得正是朦朧,一時之間未能反應過來:&ldo;繇稽元君麼?我又不請他吃宴,他……&rdo;
倏猛地坐起身,拊拍額頭:&ldo;完了,完了,完了……&rdo;我甚是粗心大意地將自己與司天天神的約定給忘得是一干那個二淨。
只怪當時他未同本仙執說清楚這辰時是凡間的辰時還是九重天上的辰時,現今這辰時一到,不期本仙執還在床榻上呼呼睡大覺。
既聞繇稽元君目今奉命賁臨,久候在外,本仙執當不作稽遲,流星趕月地從錦被裡慌忙將自己擇出,正逢百盞綢繆在先,廾著銅盆盛了半盆子熱湯便宜我頮濯清潔。
她身後另有跟屁蟲鳳念止興抖抖地朝我打揖作禮,問:&ldo;白姐姐,山門外頭的仙差,可是有些來頭?&rdo;
適逢我魘寐不楚,腦子裡思緒繁雜心慌撩亂,於是意懶情疏地回了他一句:&ldo;他乃是神族星河宮中的繇稽元君,……唔,你今日若是閒著無事,也隨我去凡間耍耍。&rdo;
他登時眼光如電,顫抖著聲音:&ldo;白……姐姐,真的可以嗎?&rdo;
我蒕著白盞遞給我的棉帕子揩淨頰上晶瑩水痕,理所當然地說道:&ldo;在我青城山中,從未有甚禁忌,此言絕非虛謬。&rdo;順手將棉帕子遞還到白盞手中,不忘囑他說道:&ldo;唔,順道喚上你阿姐,她也許久未下去過了,今日權當舊地重遊吧。&rdo;
念止赥赥笑出聲來,樂不可支地大步跨出門去,徑尋她阿姐去了。
白盞服侍我盥漱完事,不經意側目瞥了一眼見我床榻之上亂得不成樣子,於是又細心地替我拾掇了一番。皆訖,竟然不知從哪裡覓來一盒妝粉,我巴巴地見她從內裡擓出一指然後均勻地傅在我雙目周圍,我只管箝著兩眼不敢擅動。
搽完,她方才笑出聲道:&ldo;小主您接連哭了幾日,往昔綽約仙姿皆是罄盡,白盞替小主傅些妝粉在兩眸周處,正好遮掩紅腫。&rdo;
虧她想得周全,難怪娘親在時視她如己出,偏愛疼憐白盞甚之。果是個善解人意的玲瓏女,端的我見猶憐。
她睖睖睜睜地望著我,雙目猶若一泓清澈柔波,欲語還羞嬌態百露。
我被她一番清雅臻善的氣質所攝,勾魂奪魄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