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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孝良當然有應對之法,良大藥廠十萬現銀便是保障。前世它曾讀到過關於“京鈔風潮”的文章,所以早在藥廠成立之初他便有意識的囤積現銀,如今危機既然如意料中出現,這筆現銀就派上大用場。
“良大有十萬現銀,明日全部提來。”吳孝良又接著道:“不過不能盡數兌換,得有個花樣,每日限兌一萬。”
孫家鈺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這,這當真想不到,二弟你早便料到會鬧錢荒?”
沒等吳孝良答話孫鼎臣拍了下桌子,“老二啊,說你多少次了,要沉住氣,沉住氣。《孫子兵法》白讀了嗎?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方可為上將軍,如今還是這麼輕佻浮躁;叫我怎麼放心將家業交給你啊!”老人越說越激動猛烈的咳了起來。
孫家鈺赧然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孟lang了。”
孫鼎臣教訓兒子絲毫不避諱吳孝良,足見已不把他當外人,他還是有些疑惑:“賢侄,這十萬現銀雖說可解燃眉之急,但也總有用完的一天,據說甘家老大高價收購了大量裕昌兌票,他對咱們可是志在必得……”他拉長了語氣,吳孝良趕忙答道:
“不會多久,張雨帥必然出面整頓奉天金融,到時便是甘茂中等一干賣國賊的末日。”
說起甘茂中吳孝良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
保和堂甘家,甘茂中在堂屋裡激動的躲著步子,興奮的搓著手,這一次他賺了個盆滿缽滿,早前被迫屈從荻原義雄的屈辱感一掃而空。在他看來一切都是虛的,只有真金白銀才實實在在。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得到足夠的回報,當孫子也值得。當年淮陰侯韓信不也受過胯下之辱嗎?自己投靠日本人又算得了什麼?
短短個把月裡,甘茂中靠著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賺了20萬銀元,直到現在還恍若夢中。那次見面後,荻原義雄將他引薦給興業銀行副經理劉鳴岐,並授意劉鳴岐貸款一百萬大洋票給他,甘茂中則以保和堂為抵押,錢息後算。他按照荻原義雄的囑咐,轉手將這一百萬大洋票從東三省官銀號全部兌換成現銀。此時銀元和大洋票兌換比還維持在一比四上,他兌得銀元二十五萬元。手捧如此大一筆現銀,坐等著荻原所說的時機。
風雲變幻,形勢果真如荻原所說,報紙開始報道東三省官銀號準備金現銀不足,大批日商以及本地商人紛紛到官銀號爭兌現銀。官銀號以及興業銀行的現銀幾乎在一夜之間便告罄。
如今市面上的現銀幾乎絕跡,銀元與大洋票的兌換比甚至達到一比二十。奉省政府對此不得不做了一系列舉措,先是調集了一大批銀元穩定市價,然後下令省內官辦銀行每日限額兌換。甘茂中趁機將銀元賣掉得大洋卷五百萬,最後透過劉鳴岐優先兌得銀元二十五萬元,去掉所還銀行本金利息以及回扣竟生生賺了銀元十五萬。
保和堂因為誣陷事件名譽垮掉後,甘茂中像個賭徒一樣壓上全部身家為的就是今天的東山再起,如今有了大筆現銀什麼買賣做不得?但他不會放過害保和堂名譽掃地的孫家和良大吳孝良,他要讓他們也嚐嚐跌入地獄的滋味。
甘茂中動用全部家當高價收購了大筆裕昌兌票,他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這一回他賭贏了。短短几日光景,裕昌孫家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孫鼎臣託人來求情,被他一口回絕,他仍在高價收購裕昌兌票,等待時機給其致命一擊。
這日午後,甘家來了位豪客,此人乃是遼北大商通惠貨棧的少東。時節已近春末,這位少東仍穿了件水貂皮的馬甲,手中兩枚石膽玩的華麗至極,明眼人一看便知,非十年之功不能有如此純熟。
少東歪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爽快!”
甘茂中直皺眉頭,心道此人雖是豪富但終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