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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到第七天的工夫兒我就跑了，先是去了武漢，後來又去了長沙……前年的臘月十六，我來北京找工作，在廠橋的高臺階上被人販子給賣了。&rdo;

&ldo;賣了？&rdo;

&ldo;是賣了，這中間被賣了三次，先是江西，後是貴州，跟著是河北……和您說吧，我都數著呢，先先後後一共有16個男人……唉，您知道嗎，大虎已經……&rdo;

&ldo;等等，大虎是誰？&rdo;

&ldo;噢，是我兒子，已經一歲了，可到現在都不知道誰是他爹……唉，我也不想當小偷兒，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多虧了遇上老根兒哥……&rdo;

&ldo;慢點兒慢點兒，&rdo;我再次打斷她，&ldo;這個老根兒哥又是誰？&rdo;

&ldo;老根兒哥就是袁偉根，永城人，離我家八十里，在西直門火車站南邊兒烤白薯。他真是個好人，讓我睡在他那兒，可連摸都沒摸我一下。要不是他，我就只能要飯了。他也沒錢，可我想弄點兒路費回家，這才又幹了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想到才一下手，就栽在了您的手裡……&rdo;

她說得聲淚俱下，有那麼一會兒幾乎都讓我信以為真。可想起自己的職責，我又繼續問著問題：

&ldo;怎麼進來的？&rdo;

&ldo;用鑰匙。&rdo;

&ldo;鑰匙？你是說……你有我房間裡的鑰匙？&rdo;我驚詫地問。

&ldo;嗯。&rdo;說著，她摸了摸褲兜，掏出一把栓了紅繩兒的鑰匙遞了過來。

我拿眼一瞟，上面的齒牙很新，顯然是剛剛配出來的。

&ldo;說吧，哪兒來的？&rdo;我追問。

這一刻，她顯得有些猶豫，兩隻手絞在了一起。

&ldo;我……撿的。&rdo;

九千多美元

&ldo;撒謊！&rdo;我勃然大怒，&ldo;你怎麼知道撿來的鑰匙能開誰家的門呢？&rdo;見她耷拉著腦袋，我猛地一拍桌子，&ldo;說！&rdo;

&ldo;是……於姐給的。&rdo;她害了怕，慌忙回答。

&ldo;於姐？誰又是於姐？&rdo;

&ldo;上星期認識的，住在站前西邊兒的旅館裡，老去老根兒哥那兒買白薯。&rdo;

&ldo;那麼，這個於姐怎麼會有我屋子的鑰匙呢？&rdo;

&ldo;我不知道，於姐沒說。她可能也不知道您是警察，不然怎麼會打您的注意呢？她還說您出差了，肯定不會出事兒，讓我找找屋裡有沒有存摺兒，如果找到了，她把上面的錢分我一半兒……&rdo;

&ldo;嗯……說說這個於姐吧，她多大歲數，有什麼特徵。&rdo;

&ldo;她……40多歲，挺胖的，老愛拿著一把芭蕉扇，穿著一雙紅拖鞋……對了，她的眼有點兒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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