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來時因為緊張渾身冰涼的許州正,此刻又不禁開始冒出虛汗,他把頭垂得很低,惶恐道:「陛下,下官守護不利,致使鳳冠被毀,還請陛下降罪。」
他說著額頭朝下,伏身於地,便露出了身後的沈充來。那絕不會讓沈家鑽空子,將罪責甩給他的話竟然全都被他拋諸到腦後去了。
沈充半垂著頭,如果不是一身武將官服,在場的人幾乎要以為許州正才是文思院的護衛武將。
被搶了臺詞,沈充卻不慌不忙,他微微抬頭直視上位那人,恭恭敬敬道:「陛下,末將罪無可辨,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也愧對貴妃娘娘,今日唯一能減輕臣愧疚之情的,就是這九翬四鳳冠,得以為貴妃娘娘呈上來了。」
他抿著嘴角,忍住油然而生的驕傲,這才躬身道:「是完整無虞、精美非常的九翬四鳳冠。」
第11章 九翬四鳳冠5
在大理寺獄中關押幾天,這個青年的神態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閃躲,似乎就連身上的輕甲,都依舊纖塵不染。
承喜宮內,皇家眾人面面相覷。
趙璋沉目望著不卑不亢的沈充,又瞧了一眼像只大蝦一樣佝僂在地上的文思院監官,皺了下眉道:「許州正,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難道是給這宴會表演節目不成?
皇帝語帶不悅,許州正立即誠惶誠恐道:「回稟陛下,鳳冠那日被犯人損毀,文思院上下即是痛心又是悔恨,這鳳冠本已打造完畢,不日就要呈獻給貴妃娘娘,誰曾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不開口則以,一開口竟然沒一句在點子上,全是廢話。
趙璋不悅更甚,打斷他的絮絮叨叨:「講重點。」
許州正驚出的冷汗又凝聚成冰,激得他立即話鋒一轉:「鳳冠被毀後,文思院的匠臣們上下一心,不捨晝夜,集思廣益下將鳳冠修復了。」
他話剛說完,不只殿內的氣氛變了,身後刺人的視線也越發灼熱。
心臟亂跳的許州正嘴裡發苦,心中哀嚎:沈大人呀,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沈三娘子的名字,這可是你家大哥太常寺卿大人反覆叮囑過的,就是您不也說,讓我小心說話嗎?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賣你們沈家一個人情,我容易嗎我?你這眼看著要把我後背盯個窟窿出來了。
他這話和沈充說的,別無二差,趙璋乾脆一揮手:「將鳳冠呈上來。」
一場皇家晚宴,無論雕花長案上放置的菜餚多麼珍饈美味,也不及此刻眼前的畫面更讓人覺得津津有味了。
楊淑妃低頭掩飾住眼中的譏諷,心中不免暗笑,她可是早就聽說了,那鳳冠被損毀的厲害,當是小孩子的玩具,短短几天就能修復得完好如初?如果真的那樣,這後宮之人又何必為了那一頂頂鳳冠爭得頭破血流。
不多時,四名侍衛小心翼翼地抬著一架紅漆方案躬身進了承喜宮。
方形案面上,依舊是那奢華的紅松木囊匣,入目便奪人眼球。
趙璋沉著臉,齊天合立即輕抬了下手,示意人將匣子開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紅色囊匣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云淡風輕,有人冷眼旁觀,有人思慮沉沉。
許州正立即伏底身子,想搶在前頭解釋,急忙稟報:「臣等嚴格按照鳳冠的制式,九雉四鳳,九大花,九小花,未曾落下一種,只是略微修改了審作官的樣式,還望陛下和貴妃娘娘恕罪。」
然而囊匣落下,大殿中,再無一絲動靜。
許州正不敢抬頭,細汗凝成了水珠,順著鬢角倒流,像是一隻不分場合的小蟲子,又緩又冰地劃過他的額頭。
挺直脊背跪在那裡的沈充,原本一直斂著眸,盛裝鳳冠的匣子被開啟後,承喜殿內一時鴉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