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第2/3 頁)

年玉梳。

是他趁白憂昏迷時從他衣服裡偷偷摸來的，當初他離開白府前，送白憂的定情信物。新婚那夜，被白憂失手摔成了兩截，背面兩字依舊清晰可辨‐‐&ldo;憂兒&rdo;。

刻字得一截被孤鬼緊緊握在手中，另一截遞給了水影，目光期許。

頓了片刻，水影顫顫接過那半截玉梳，啞聲問道：&ldo;主上，喜歡什麼髮式？&rdo;水影覺得自己手裡的不是梳子，是石頭，不然為何千斤重？

&ldo;……&rdo;什麼樣的髮式才好看呢？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給他梳發，自己適合什麼髮式，從沒想過，沉默了片刻，孤鬼回道：&ldo;都行，弄得體面好看些就好。&rdo;

體面，好看。

這要求其實有些過分了，眼下這副形如枯木的模樣，任是再神通廣大的神仙也難以妙手回春，僅憑梳妝幾下，就能變得好看？水影覺得這明顯是在難為自己，張了張口，最終卻也只有點頭應他，哆嗦著拿起了斷梳。

一梳……

一梳君傷花欲泣。

二梳……

二梳君心何所依！

銅鏡裡，孤鬼靜靜看著水影替細細自己打理那一頭髒亂的銀髮，扯了扯嘴角，渾濁的紅眸逐漸彎成一道半月。

三梳……

三梳君笑空自喜！！

四梳……

四梳君去無人惜！！！

悲從中來，噗通一聲，水影抱著孤鬼跪倒在地：&ldo;嗚嗚嗚……當初，當初真不該讓你下山去找他……不找他就不會變成這樣……嗚嗚嗚……他倒是昇仙得道走得乾脆，把你一人丟在這裡……我真後悔……後悔沒攔住你！……嗚嗚嗚嗚……&rdo;

一字一句，好似千斤重錘，把孤鬼好不容易強扯出的一抹笑意砸了粉碎稀爛，痛得都沒知覺了。愣一會兒，孤鬼才伸手撫了撫水影的頭頂，找回自己的聲音：&ldo;你啊……我都不後悔你後悔什麼？如今他終於不用依賴血魄，不僅有了心跳，在六界還威望赫赫！以前不敢多想的事情現在全實現了，你怎的都不替我高興高興？&rdo;孤鬼儘量讓自己的輕柔溫和，卻不想依舊像磨砂般粗糙刺耳。

但言語裡的嘚瑟激動卻是藏不住的，似沾沾自喜的小孩般邀功炫耀，卻叫水影淚如泉湧：&ldo;他昇仙得道洗去前塵都不記得你了！你還高興！！你！你活該受罪！你活該！！嗚嗚嗚……活該……活該……&rdo;水影死死揪著孤鬼衣角，哭得嗷嗷作響。

活該嗎？

活該！

說得沒錯。

眼下他渡過天劫，修得肉/身，再也不需要自己了，再也不記得自己了，再也和自己無關了，千百年來的糾纏，就要這麼斷了。

看著手中被紅線纏繞著的斷梳，孤鬼只覺胸口似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心頭肉般，他死死咬住早已乾涸的雙唇，竭力壓制著不讓自己難過出聲，吐出的氣聲卻是繞著彎地打顫。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皇甫青的聲音，只聽他遠遠喊道：&ldo;不好了！孤鬼大事不好了！白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