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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嬤嬤連嘆了幾口氣,看起來頗為發愁。
周娥看著付嬤嬤,片刻,咯的笑出了聲,「難得看你因為侍候人愁成這樣。我跟你說,這個茶,她是真不計較。」
周娥欠身往前,認真鄭重。
「我跟在她身邊這些天,她真是什麼茶都能喝,白水也一樣,還從不計較冷熱,熱了就吹一吹,冷了就冷了喝,真跟我們當兵的一樣,能喝就行了,哪有什麼講究?
我看她喝不喝那些茶,不是因為茶,只看渴不渴。
還有,她很節制,再渴也是慢慢喝,這你知道,象我們一場仗打下來,活著回來了,最忌諱狂喝狂吃。
她不管多渴,只要喝得差不多了,就不再喝了,難得的很。」
「可不能這麼想。」付嬤嬤仔細聽著周娥的話,眉頭蹙的更緊了,再次嘆起了氣,「因為她不計較,這侍候的人就不用用心了?要是這樣,這侍候人,不就成了撥一撥動一動,不撥就不動了?這還叫侍候人?」
「這話也是。」周娥擰起眉,仔細想了想,同情的看著付嬤嬤,「要是這麼說,您這差使,可真夠難的,不是一般的難。」
周娥再想了想,替付嬤嬤嘆起氣來。
……
李苒躺在床上,凝神聽著外間的動靜。
臨睡前,那位付嬤嬤說:小雲手腳輕,今天夜裡先讓她在外間當值一夜,這屋裡要是不派人當值,人就都在後院和前院,離得太遠,姑娘夜裡要是有點什麼事兒,只怕一時半會叫不到人,要是那樣,就是大事了。
她沒反對。
外間的小雲確實手腳很輕,她幾乎聽不到她的動靜。
李苒將手墊在頭下,看著窗外微微有些晃動的燈籠的紅光。
這位付嬤嬤的來歷,她不願意深想,也不用深想。
她來,是因為她病的那一場,感冒這病太尋常了,可這是從前那個科技發達的時候,現在,這會兒,在這裡,感冒,好象是叫傷寒的?好象不算小病。
周娥替她請的是太醫,是這裡規格最高的醫生了吧,相當於院士?
頭兩三天,那位鬚髮皆白的老太醫,一天來三趟。
他們怕她死了。
她要是這會兒就病死了,他們不光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怕還要擔上不知道多少種猜測,比如說她是被他們害死的。
所以,就來了位付嬤嬤,把她照顧的、養的更好一些,以及,她這間屋裡,就是睡覺,也得有人看著。
這樣也挺好。
李苒抽出手,挪了挪躺好,閉上了眼睛。
第47章 醴泉觀
榮萱院裡,陳老夫人的目光從垂手退出的秋月身上收回,看向張夫人。
「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兒?」陳老夫人將手裡的杯子重重拍到炕几上,「不過是病了一場,傷風發燒,那不是常事?
自己熬過來怎麼了?咱們那時候,我那時候,你那時候,病過多少回?哪一回不是這麼熬過來的?她這還有湯有水有人侍候著呢,想當年,咱們有什麼?
我明天就去請見娘娘,得好好跟娘娘說說這事兒!這算什麼?」
「那時候,我有阿孃,阿孃有我。」張夫人站起來,換了杯熱茶,捧給陳老夫人,「這會兒畢竟不是咱們那時候了,咱們這是座侯府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陳老夫人一句話沒說完,一聲長嘆。
「阿孃,算了。」張夫人坐回炕前扶手椅上,「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別的……哪一件事都怪不到她頭上,她也是個可憐人不是?」
陳老夫人看著張夫人,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只是又一聲長嘆。
「曹家老太太說的那些話,都對,是那麼個理兒,我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