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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頭已經完全變了形,傅卿雲當場昏迷。
程離半小時後到了醫院,依舊是墨鏡跟盲杖,肩膀上還掛著雪花,下巴窩在圍巾裡,三喜乖巧地跟在他身側。
「嫂子,你終於來了。」
傅卿雨看到程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剛剛強撐著自己的那股勁兒在看到程離後一下子就沒了,像是漏了氣的氣球,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滾。
「小雨別哭,」程離走過去,彎腰給她擦乾淨臉上的眼淚,「沒事的,你哥呢?」
傅卿雨拉著程離,轉著輪椅到了手術室門口:「我哥在手術室裡,醫生說他出了很多血。」
「沒事的,你哥會沒事的。」程離安慰她,又看向劉峰,「傅先生怎麼會出車禍?」
劉峰把前因後果跟程離說了一遍,程離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原來是因為給他取白玫瑰所以才出了車禍。
程離在剛到墓園就開始飄雪花了,後來越下越大,剛剛載他來醫院的計程車在一個路口轉彎時差點失控。
雖然他穿得很厚,但風跟雪總能找到縫隙往他身體裡鑽,涼得他骨頭都在疼。
雪天真是惱人,程離想。
傅卿雨回頭,看到程離後背的羽絨服上很濕很髒,還破了,能看到裡面的羽絨,褲子上也沾了黑色的泥水。
「你衣服怎麼弄的?」
「剛剛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
「雪天路滑,小心,對了,你剛剛去哪兒了,我給王阿姨打電話,她說你不在家,」
「今天是小年,」程離下巴還藏在圍巾裡,隱去自己想要離開的真相,只說,「我去墓園祭拜爸媽,出門的時候沒跟別人說,只帶了三喜。」
傅卿雨:「怪不得,你下次出門讓家裡人帶著你,冬天路上不好走。」
程離遲鈍地應著:「好。」
幾分鐘後,手術室的門開了,護士從裡面跑出來,傅卿雨著急,聲音尖細:「醫生,我哥怎麼樣了?他出來了嗎?」
「病人還在手術,現在還需要輸血,我們醫院的血庫裡缺少a型血,現在我們需要去聯絡血站。」
「我是a型血。」
一直沉默的程離開了口,肩膀上的雪已經化了,羽絨服又濕了一大片,他隔著墨鏡看向護士,護士身上的白衣服跟她身後手術室的白色大門暈染成了偏深沉的灰色,他抬起胳膊,下巴也跟著抬了下。
「抽我的吧,我是病人家屬,每年都體檢,很健康。」
護士看看程離,還有他手裡的盲杖:「那你跟我來吧。」
程離不喜歡醫院,這幾年他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光是聞著消毒水味就會讓他聯想到血,現在消毒水味就混著血,在他眼睛裡混動著。
紅色的血從他身體裡抽出來,即將進入傅卿雲的身體。
針扎進胳膊的血管裡很疼,程離的痛覺好像也被那根扎進身體裡的細針喚醒了。
剛剛過馬路時摔的那一下,羽絨服被樹杈刮破了,褲子上沾了黑湯一樣的雪泥,石頭磕到了膝蓋,痛覺神經喚醒後,膝蓋那裡的疼壓不住。
另外一道痛感又從胳膊上的針眼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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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雲從手術室出來時人還昏迷著,頭上纏了紗布,邊緣滲著血,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能看見的部位包括臉跟手背都是細小的傷口。
好像挺可憐的。
「醫生,我哥什麼時候能醒?」傅卿雨追過去問。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病人已經沒事了,麻藥過了就能醒了。」
劉峰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傅卿雲被推進病房。
程離站在白色床邊就那麼直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