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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的剎那,連時間的流逝彷彿都慢了半拍。
南棠的視線從他的眼睛,慢慢往旁邊掃去,最後停在了他的耳垂。
安靜片刻,她低低地笑了幾聲。
「弟弟,你耳朵紅了。」
第15章 姐姐,人是會變的。
南棠簡短的幾個字, 宛如寂靜冬夜的一聲悶雷,劈頭而下。
池焰繃緊下頜,唇角抿得很緊, 試圖尋找可以躲避的角落, 卻不知該逃向哪裡。他收回手, 抽走南棠拿著的棉簽, 悶聲給自己上藥。
動作有些暴躁, 好像那幾道口子不是劃在自己手上。
南棠哪知道弟弟這麼不禁逗, 她勾起唇角,借著朦朧的光線觀察池焰的臉。
他眉眼都算凌厲的型別,會讓人聯想到許多與暴力和攻擊性相關的詞。但他這會兒白淨的面板從耳朵紅到了脖子,看上去莫名有些奶氣。
非常矛盾的氣質,卻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糅合得接近完美。
南棠等他擦完藥, 才笑盈盈地問:「所以是沒有女朋友?」
話音剛落,她的視野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停電了。
南棠聽見池焰鬆了口氣, 隨後是他摸黑站起身的衣服摩擦聲。她感覺到他從床邊站了起來, 腿貼著她的膝蓋擦過,然後往陽臺走去。
這一晚沒有月光。
她坐在黑暗之中, 終於等到他說:「好像是一條街都停電, 不過酒店應該有備用電源。」
南棠在心裡回了一聲「哦」。
池焰的聲音從陽臺傳來:「南棠?」
她還是沒出聲。
池焰從陽臺走回來,問:「你是不是怕黑?」
「你就當我怕吧。」南棠淡聲開口,「坐回來。」
池焰不知是聽出她根本不怕,還是擔心又被追問女朋友的事, 總之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躊躇幾秒才開始動。
很快他「啊」了一聲:「我好像踩到你的衣服了。」
南棠倒在沙發裡笑:「別踩壞你送我的羊就行。」
池焰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 彎腰摸索著把衣服撿起來掛到衣帽架上,然後才走回來坐到她對面的床上。
兩人之間維持著不可言說的默契,誰也沒有提出用手機照明。
濃稠的夜色從室外延伸到室內, 南棠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視野範圍內出現了池焰模糊的身影。
她往後靠著沙發,問:「你為什麼會回姚家?」
男人的身影微微一晃,靜了半晌才低聲回答:「我爸死了。」
南棠收斂了笑意,慢慢往前探出身,形成想要握住他的手卻又停在半途的姿勢。
按理來說,這時候她應該安慰幾句,可她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不確定池焰是否需要安慰。
她見過池焰的親生父親,而且在看見那個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可以確定,那人和池焰絕對有非常親近的血緣關係。
因為池焰長得太像他了,白淨瘦削的臉龐,淺棕色的瞳孔,還有線條薄而清晰的嘴唇。
南棠當時就想,再過二十年,池焰一定就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但肯定有一點不同。
她相信池焰到了中年的時候,不會病怏怏地坐在輪椅上。
池焰從口袋裡摸出煙,點燃吸了一口:「他甩了我媽之後,身邊不斷在換新的人。最後一個女人跟了他三年,在車上被他提出分手。她一時想不開,就去搶方向盤想同歸於盡。」
高速行速的車輛撞上高架橋墩。
女人當場死亡,池焰的生父高位截癱,從此別說再睡女人,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無法完成。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