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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完後,便準備豐盛的飯食酒菜,用意安撫返回陽世的孤魂野鬼,雖道門的山門一向都選風水極好正氣十足的山脈,又有一代代長老師祖加持,鬼魅自是不敢近,但這一傳統卻還是保留了下來,弟子們認真修習許久,也是得放鬆一下。
青丘當然也是如此,於是一桌豐盛的酒席便都進了四人肚子。下午並沒有什麼活動,於是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等晚上再籌備一桌酒席,然後去放河燈。
這一覺虛清睡得甚足,他整理了衣服,神清氣爽地踱出房間,卻發現虛洛的房門開著,他人並不在屋中。
虛清有些疑惑,便一路往後山尋去,沒走幾步,便遠遠看到虛洛跪在河邊,他身前正燒著金錢與銀服,由於虛洛背對著他,他並不能看清虛洛的表情,虛清小心走進幾步,蹲進草叢中,躲在一塊石頭之後,聽虛洛絮絮叨叨說著話。
“娘,孩兒今年二十有二年,今年身體安好,道法進步也是很快,你放心吧。”
“爹,這世上不會有人再知曉孩兒是沈家後人,如今孩兒在山門之中,有師父師叔看照,你不用擔心。”
聽著他低沉緩慢的話語,不知為何,虛清跟著眼圈發紅,他默默蹲在地上,努力回憶爹孃的模樣,可爹離世之時他剛兩歲,離開家時不過三歲,幾十年來,每次他用力去回想母親的音容笑貌,卻只是一個越來越遠的背影,嬌小的婦人佝僂著身子,離棄了幼小的他。
他眼眶益發有些溼潤,用袖子蹭了蹭眼睛,默默聽著虛洛接下來的話。
“爹孃,孩兒過的很好,有師傅師叔,有雪影,還有小師弟,”在唸叨虛清時,他的聲音舒緩許多,帶著洋洋的暖意,“將來我的另一半就是小師弟了,那是個可愛開朗的好孩子,而且乖巧聽話,你二老一定喜歡,等過些年,他大些,我便帶他去給你們上墳。”
他呢喃的聲音隨著風飄落在溪邊林間,飄進虛清紅彤彤的耳朵裡,虛清心中剛剛升起的沉重,被這幾句話又平復了下去。
虛洛沉默了半響,沒有再度開口,虛清小心半蹲起身,瞅見他扯過剩下的銀錢都扔進火光之中,他琢磨著虛洛也快要離開,便輕手輕腳離開草叢中,回到了後院。
午飯過後,虛洛虛清便有些坐不住,奈何天還尚早,西下的落日只稍稍帶走些白日的熱氣,天還大亮,無衡見他二人坐立難安,便決定一路慢慢過去溪邊,等天色暗些再放燈。
四個人抱著荷花燈漫步在山林之中,傍晚前的竹林裡,赤紅的晚霞籠罩在翠竹細葉之間,留下一片斑斕的色彩,林間小路上,前後四個青色身影時隱時現,他們手中粉白的河燈給這一片冷硬青色帶來些許溫柔,構成一幅色彩瑰麗的畫卷。
他們在溪邊沒有等待多久,天色已然暗下,於是四個人一同幫師父放了燈,便各自散開放自己的。
虛清把燈芯點燃,輕輕推進溪水之中,他雙手合十,閉目默唸,為師父師叔雪影祈福,為無緣的母親胞弟祈福,也為虛洛同他二人的未來祈福。等他睜開眼,便見他身前的溪水中,四盞荷花燈燃著星點的火光,順著溪流而下,橘紅的燈光映紅了水面,好似一團水中的紅荷,浴火而生,花開燦爛。
“師弟,回去吧。”虛洛低沉的嗓音在他背後響起,虛清站起身,轉過頭對虛洛露出笑容:“好,回去了。”
晚上,四人都各自回屋修煉然後早早歇下了,丑時剛過,虛洛猛地坐起身,他披散著一頭長髮,額頭上都是汗水,多少年沒有再做這個夢了?自從虛清上山,他的生活中便多了一個牽掛,日日為他操心,晚上進入夢鄉便再也沒有那般猩紅與淒厲,不知是不是中元緣故,他又清晰地夢到血流成河的府邸,滿身是血的父親把他推到後院的廢舊地窖中,告訴他無論怎樣都不要出來。
虛洛抹了抹臉,起身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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