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第1/8 頁)
時隔一個月, 岑稚再次回到時話實說,工位上堆滿了零食,都是她不在時, 辦公室的姐姐們留給她的。岑稚在家提前做了準備, 所以沒費多長時間磨合,很快追上工作進度。臨近下午六點,謝逢周給她打來電話,說訂了餐廳,問她幾點下班。岑稚正忙著校稿, 覺得可能要加班,粗略估算了下時間, 道:“八點吧。”“行。”對面掛了電話。心裡惦著這件事, 岑稚工作效率出奇得高, 七點不到就忙完下了樓。她來公司自然不能開那輛招搖的帕美,暫時又沒有存款買車, 於是那輛粉色小電驢又重出江湖。外頭稀稀落落地飄著雪,岑稚繫好圍巾,拎著頭盔正要給謝逢周發訊息, 餘光裡有輛賓利停在她不遠處。車牌號很熟悉, 岑稚裝作沒看見, 車門開啟,有人下來了。那人個高腿長,幾步走到她跟前。她沒抬頭,也沒了發訊息的心思, 準備戴上頭盔先去餐廳。頭盔另一側被人捏住, 嗓音有些沙啞:“……能聊聊嗎?”岑稚還記得那天鑽戒和強吻的事情, 有點抗拒地想把頭盔拽回來, 指尖不小心碰到程凇手腕,溫度很燙。她抬起頭看他,發現他唇瓣乾澀蒼白,顴骨也透著不正常的潮紅。這種狀態岑稚很清楚,皺起眉,沒有接程凇的話,轉頭問主駕上的賈函:“他發燒了,你怎麼不帶他去醫院?”賈函有苦不敢言,對岑稚搖搖頭。岑稚抽了下頭盔,被抽動,幾不可聞地嘆一口氣:“你想聊什麼,就在這說吧。說完讓賈函帶你去醫院。”程凇默了下,低聲問:“你呢?”岑稚明白他什麼意思,淡淡道:“我還有約。”程凇不動也不說話了。一看上去就知道他昨晚沒睡好,他面板白,眼下的青灰就很明顯。眼裡還有淡淡的血絲,固執地盯著她。岑稚覺得他以前根本沒有這樣難纏,從來都是別人纏著他。正是下班的點,人流量大,公司進進出出的人都要往這邊瞟一眼。岑稚想起昨天在樓梯間,她想說卻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沉默片刻,低頭看了眼時間,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走吧。”她掰開他的手指,把頭盔戴上,平靜道,“我跟你一起去。”賈函等程凇上車,重新啟動車子,一路被車內沉默氛圍壓得不敢開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經意瞥了眼後視鏡,發現自家老闆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岑稚的小電驢跟在後面。賈函見狀不由得心情複雜。早知現在。當初何必呢。–到了市醫院,賈函幫忙掛號繳費,做了幾項基礎檢查,岑稚坐在輸液室裡,看著護士給程凇紮上針。護士走後,輸液室就只剩他們兩個,岑稚把門關上,轉過身時,注意到程凇的視線一直默不作聲地跟著她。他平時神色冷漠寡淡,很少能讓人猜出情緒,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眼神有點空茫茫的,很乾淨。岑稚和他對視幾秒,坐回他旁邊的位置:“你很少生病的,沒必要這樣折騰自己,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空調機嗡嗡運作的聲音有點嘈雜,程凇聽見她輕輕慢慢的聲音。“你昨天說是不是因為那封情書,你可以寫一份給我。當時在青城山,你把情書遞給我時是沒拆封的,我以為你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現在看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喜歡你,可你一直都逃避,不願意面對我的喜歡。”岑稚望進他琥珀色的眼睛裡,“你總說把我當妹妹,你敢承認你對我沒有一點兄妹之外的感情嗎?程凇,我不是傻子,你對我的好到底是哪種好,我能感覺出來的,所以我才會抱著再等等的幻想跟在你後面那麼多年。”她頓了下,“……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管我等多久,你還是不會回頭,陪在你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我一旦有想離開的念頭,你就會把我往外推得更開,你不就是想賭我會不會回來找你,是不是還喜歡你嗎?”“程凇,你不懂得怎麼喜歡別人,我可以教你,你找不到感情裡的安全感,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總是用‘把人遠遠推開,看ta會不會回來找你’這種垃圾方式去鑑別喜歡啊。”這些話在岑稚心裡藏了很久,她誰也沒有告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