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算沒人為我鼓掌(第1/3 頁)
東院老吳家。
屋裡炕上仨兒媳婦一起哭,她們男人被打了。
太熊人了,被打還挨里正罵,哪有這樣的,去哪說理呢。
聽到家裡小娃子們在院裡扯嗓門叫喚想吃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吳家三兄弟霍然起身,出來抓人,將孩子們拽進屋裡一頓揍。拿孩子出氣。
吳婆子不敢再大聲罵左家,只盤腿坐在炕上。
聽到孫子們被打的狼哭鬼嚎,她憤恨的一手拎著笤帚疙瘩不是好氣的劃拉炕上的灰,一邊咬牙切齒詛咒左家人:
“讓你們作死的吃,吃的有今日沒明日的,一家子要當飽死鬼的窮酸樣,一大家子損賊,咋不嘎嘣一聲瘟死。”
就在這時,吳婆子男人踹門進來。
吳婆子的男人萬萬也沒想到,他去村尾抽口菸袋鍋子嘮嘮呱的功夫,這婆娘就能和人幹起來。
回家路上遇到里正,里正給他訓的臉跟茄皮子色似的。
“老頭子,打我行,可你能不能等會兒再打。”
吳婆子頭髮散亂,急急攔住提出要求:“將門關嚴,要不然兒媳婦們該聽見了,以後我會拿捏不住。”
……
住在左家西院的老李家,感覺自家更倒黴。
招誰惹誰啦,要聞肉味兒受罪。
孩子們饞的呦,手指頭塞嘴裡直淌哈喇子,邊流口水邊哭。
大人們吃飯也沒滋沒味。
如若左家眼下只剩下左撇子和白玉蘭在家,西院的李婆子準保會臉面不要,端碗去要肉湯。
這事又不是沒幹過。
不能給口肉,還不能給口湯嗎?咋能那麼摳。
可今兒,李婆子猶豫了。
白玉蘭那位娘,還有白玉蘭的大姑爺,一看就不是善茬。
李婆子擔憂,別再為碗肉湯,被罵的追出二里地說她不要臉。到那時,全村會出來瞧熱鬧。
她莫名地覺得,白玉蘭的老孃能幹出這種事,還會罵人不重樣。
……
其實,白玉蘭在院子裡吃的也很不安。
她早就聽見東西兩院打孩子。
白玉蘭扯回甜水,讓別學太姥姥氣人。
又對秀花不是好聲氣道:“娘,你差不多點兒得了。你咋不把桌子支大門外吃飯拉仇恨呢。”
沒想到她娘居然點頭:“還別說,你這主意好。你放心,你仨女婿會幫你圓夢的。”
白玉蘭一噎,她哪裡是那個意思。
想象一下坐在大門外吃肉,她是瘋了不成?坐院裡顯擺,明日村裡都不定怎麼講究她呢。
秀花眯眼望著白玉蘭,在心裡嘆息一聲。
她閨女自小就潑辣的很。
猶記得玉蘭五歲那年,就敢拎燒火棍去打七八歲的男娃子。打不過上嘴咬、上手撓。
她閨女九歲,和她上路找左家認親。
那一路上,問路、敲門借鍋灶蒸乾糧,她都不用操心,玉蘭特別敢說話。
再瞧瞧現在,幾十年一晃過去,沒生出兒子的短處和苦楚,還是讓她閨女不知不覺變了,看起來不過是外強中乾。
瞅著厲害,內裡囊。
左家小院兒,忽然傳出一首小調。
沈秀花唱道:“是我玩命生了你呀,從此你要講良心啊。你說長大會孝敬我呀,這樣才能有人叫你丫。”
秀花這小調小詞太明顯,明指:玉蘭,娘要是真死了,往後就沒人叫你丫啦。
唱歌時也瞟眼老女婿左撇子,那眼神似在說:岳母我要是沒活著回來,你們還能管誰叫聲娘?全死啦,那個“娘”字就會戒了。
惜福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