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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長桌上攤著各色的全尺寸圖紙，他的筆電、藍芽滑鼠，必要的辦公文具，再有就矮櫃邊一臺碎紙機。室內全無一片葉子的春色，還是小吳看不下去，在茶水間那邊搬來一盆盎然的綠蘿。

就擱在他轉椅的後頭，他起身轉頭就能在窗邊看到綠意。

周乘既剛看到了。他一面聽老同學在那頭嗷嗷罵人，一面把杯子裡隔夜的水乾脆倒進綠蘿土裡。

案牘勞形間，確實需要些天然的顏色來淨化空氣，淨化疲勞。

元小波罵完他們的交期罵報價，「要死了，你們啟躍掉錢眼裡了。這點設變報這麼高的價。」

周乘既眼帶笑意，伸手拈掉了那綠蘿上一片黃葉子。

言歸正傳，延遲半個月交期，不能再商量了。

元小波說，殺了他吧。反正這個交期，也等於殺人了。

周乘既不急，給他扯話題，問老同學，「你上回那個轉向柱故障，怎麼說的，維修手冊怎麼寫的？」

沒等元小波說話，周乘既自顧自展開，說那個故障程式碼，大機率還是感測器的問題，排查相關感測器，倘若真是轉向角感測器的問題，拆開來清灰一下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這是元小波攬的私活。真如周乘既所料，這個故障程式碼寫進使用者手冊裡，能替一些出保的使用者省下不少一筆費用。

老同學波波問周乘既，「你早不說！」

這頭的人還沒吃早飯，太餓的緣故，喝水充飢，潤潤嗓子的動靜告訴小波，「因為不關我的事。」

二廝多年同戰壕的情意，周乘既什麼德性，家裡什麼情況，元小波全曉得，眼下指責他，「你就像個見死不救的醫生，明明知道我的瘤子長在哪裡，良性還是惡性，就是不願意給我割，因為什麼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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