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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在寧王身邊的那個侍衛……」
「你說的是祁林?」
蘇岑想了想點頭。
「他?」太監滿目鄙夷,「那就是個王爺從外面撿回來的狼崽子。」
「狼崽子?」蘇岑皺了皺眉。
「他不是漢人,」太監道:「是突厥人,王爺從邊關撿回來的。」
蘇岑憶起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當初只以為這人眸光淺淡,如今想來確實不是漢人該有的。
「那人就是王爺手裡的一把刀,手上可不乾淨,」太監接著道:「你可聽說過圖朵三衛?那個狼崽子就是那幫人裡的。」
蘇岑心下一驚,圖朵三衛號稱大周最強的一支軍隊,全部由突厥人組成,卻是為漢人賣命。當年阿史那帶領突厥殘部躲在沙漠腹地捕魚兒海,漢人沒人敢入沙漠,只能望沙興嘆。圖朵三衛一百五十人負輜挺入荒漠,十日後只回來了二十人,帶回了阿史那已經風乾了的人頭。
一戰成名。
便是這麼一支軍隊卻人人避之如猛虎,他們對自己族人尚且冷血如此,他日若是倒戈更不會對漢人留情。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群行屍走肉的怪物,是一把鋒利的刀,用的好能削鐵如泥,用的不好也容易反遭其噬。
顯然寧親王就是位使刀的好手。
說話間太監已領著兩人穿庭過院來到承香殿門前,蘇岑停下來向太監辭別,崔皓冷冷越過兩人,目不斜視先行一步。
步入大殿天子尚還不在,卻也已有好些個人在席上了。
蘇岑第一眼便定在了御席右首正與鄭暘談笑風生的寧親王身上。
說到底談笑的是鄭暘,風生的卻是李釋。今日是常宴,李釋沒穿當日那身莊正得嚇人的朝服,一身玄紗深衣絳紫袍,但不可否認,這人穿黑色總能穿出一種逼人的氣勢來,映的大殿上繁複鮮苒的輕紗曼帳都失了顏色。
看他進來鄭暘自覺地往後靠了一個座位,熱情招呼:「蘇兄,坐這裡。」
位置好巧不巧,正是緊鄰著李釋下首的位置。
恰逢左首輕咳一聲,蘇岑回頭看了一眼,當即認出這人正是那位永隆二十二的狀元,太后黨的首席人物,當朝右相柳珵。
還沒等他回神,崔皓已經熱忱地對人行了一禮,眼裡的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崔皓如此也不無道理,這位柳相年紀輕輕就坐到如此位置,有楚太后做靠山,匡扶正主克承大統,日後皇帝親政定然會委以重用,難免被天下讀書人奉為典範。
那位柳相眼神瞟過蘇岑,最後落到崔皓身上:「過來坐。」
崔皓忙湊過去坐到了柳珵下首。
蘇岑皺了皺眉,這席上的位置看似隨意,實則涇渭分明,左首禮部吏部戶部三位尚書,加上這位柳相,全是太后黨的人,右首則是以寧王為首的另外半壁江山。崔皓坐了左首,已然認了自己是太后黨的人,鄭暘自然是坐在自己小舅舅這邊,就剩他一個以反對黨爭言論奪冠的新科狀元愣在庭中,受眾人指指點點。
蘇岑愣了片刻,無視眾人目光落座在方才鄭暘讓給他的位子上。
李釋掃了他一眼,執杯一笑,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蘇岑只覺自己那種全身炸毛的感覺又回來了。
天子入座,眾人行禮,只李釋坐在席上巋然不動,反倒是那小天子怯生生先喚了他一聲皇叔。
寧親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天子落了座,照本宣科一通褒獎之後眾人才啟筷子,下面也漸漸有了人聲,因著是瓊林宴,討論的話題也都在這新登科的三個人身上,吏部尚書道:「這次一甲三人皆都是青年才俊,咱們也沒見識過這幾位的風采,不妨現場出個對子,讓他們三個對上一對,咱們也權當是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