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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道就不怕病人在睡夢中因為呼吸不暢而悶死嗎?

安得烈望著這兩個清醒的時候誰都不肯多讓對方一步的人，他們睡著的時候卻像連體嬰兒一樣密不可分。

一幅群雕在人物與人物相連的地方總是很簡單又毫不起眼，實際上卻有著無法忽略的微妙細節。

安得烈不願意去當一個破壞藝術品的粗人，但是為了他們的健康著想，管家先生不得不扮演一個粗魯而不懂欣賞的工匠。

他上前去拍了拍莫爾的肩膀。

&ldo;莫爾先生，我請您回房去睡好麼?&rdo;

&ldo;……現在幾點了?&rdo;

半夢半醒的人揉著眼睛從他的肉墊上抬起頭來。

&ldo;七點半，我準備了晚餐。&rdo;

&ldo;可我一點都不餓。&rdo;

&ldo;那麼請回房去接著睡，這裡讓我來照看。&rdo;

莫爾看了看安斯艾爾，他睡得還是很安穩。

&ldo;好吧，我想他可能沒事了。&rdo;

&ldo;大人肯定是沒事的。&rdo;

‐‐如果您繼續趴在這兒，那就很難說了。

安得烈耐心地把莫爾勸走。

可以肯定這個年輕人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罪犯，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至少他對人的態度是誠懇而善意的。

管家對自己的判斷感到滿意，而且也很容易理解安斯艾爾為什麼幫助莫爾。

絕處逢生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光源，誰都會因此而不眠不休地奔跑起來。伯爵一個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他需要有點東西來刺激他。

莫爾走出去的時候關上了門。

安得烈來到床邊為他的主人掖好了被子，他聽到安斯艾爾用微弱的聲音問：&ldo;他走了嗎?&rdo;

&ldo;是的，大人，我讓莫爾先生去睡覺了。&rdo;

&ldo;他太重了。&rdo;

&ldo;我看得出來，您忍得很辛苦。&rdo;

安斯艾爾顯得虛弱、疲憊，他的眼睛睜開著，臉上儘是因為捂著被子而熱出來的汗。

&ldo;您覺得好一點了嗎?&rdo;

&ldo;是的，雖然還有點頭痛。&rdo;

&ldo;要不要吃點東西?&rdo;

&ldo;請給我一杯水。&rdo;

管家幫他把枕頭墊高，然後倒了杯水過來。

安斯艾爾接過水杯，他的目光落在床單上，那裡好像還殘留著某個人的體溫似的。

他的頭腦中有著千奇百怪的聯想，但最後總結出了一些重點。

&ldo;安得烈，他一整天都在麼?&rdo;

&ldo;絲毫不假，莫爾先生一整天都看著您。&rdo;

伯爵含含糊糊地咕噥了一聲，因為他已經把杯子放到了嘴邊，所以管家先生聽不清他說的話。

安斯艾爾喝完了水，一邊用自己使不出什麼力的手指轉動著玻璃杯，一邊前言不搭後語地問：&ldo;安得烈，您最近還在看富有哲理的書嗎?&rdo;

&ldo;我並沒有在看書，大人。&rdo;管家半開玩笑地說，&ldo;對我而言，研究畢達哥拉斯的哲學和研究莫利那的神學都一樣是件痛苦而困難的事。您如果想求教人生哲理，我大約只能從我的生活經驗中給您一點小建議，而且還不能保證是正確的。現在您請說吧，您想要知道什麼?&rdo;

安斯艾爾轉動手裡的杯子，他看起來好了一點，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