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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扭頭注視著林惠珠,衷心不解她為了什麼,才說出這種歹毒的主意。林惠珠只當沒看見,一本正經的還在叩頭懇求。
褚良驥哈哈大笑,道:“好吧,為師自有成全他們之策,你們放心去吧!”
說罷,兩隻大袖猛一抖,人已沖天拔起,長笑聲中閃電般向東飛馳而去。
秦玉尚欲再求,但眨眼間已失去了褚良驥的身影,只留下曠野荒涼中,飄蕩著一聲聲高吭淒厲的笑音,歷久不絕。
他一時間思潮洶湧,千頭萬緒盡向心頭糾結,長嘆一聲,低頭流下兩行愧疚而憂愁的熱淚……。
如果因為自己一時自信,師父這一去,稍有損及天目二老或媚兒毫髮,那叫他再有何面目存留人世之間?如今大錯已經鑄成了,他雖有一顆赤誠坦然的心,又有誰會相信呢?
他真是一萬個後悔,後悔自己的幼稚魯莽,後悔未經思慮,就那麼信任自己言語的力量,現在,他是這世上唯一無可原諒的罪人,唯一愧慚交加,無地自容的罪人……。
林惠珠心情恰與他相反,擺在裡前的,不再有自慚形穢的窘態,也不再是漂浮動盪的流浪生涯,從此她有了根,有了愛,有了昂首挺胸,高視闊步的勇氣,人們攝於“乾屍魔君”
的威名,誰還敢鄙夷她臉上那一片醜惡的瘡痕?
她悄悄靠近秦玉身傍,低聲,然而分外柔媚地說:“玉哥哥,咱們也該走啦!你盡在痴想些什麼?”
第二十五章 懊悔交集
這時候,秦玉的心潮起伏,無法平抑,師恩和戀情,像兩節解不開的連環,緊緊扣住了他的腦子,真經被別人捷足得去,他已是愧對柳媚,更何況一句話衝口而出,激怒了師父,擺在眼前的,他必須要在師父和情人之間,作一個艱困的抉擇才行。
因此,他茫然痴立著,腦子裡正如一個攪揮了的池塘,使他對林惠珠溫柔的語句,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林惠珠有些迷惘,但她乃心機深沉的人,明知秦玉此時定是有什麼難決之事,便也不再打擾他,幽幽一嘆,低下頭也想起心事來。
她自然也有她的煩惱,尤其是當她每次想到秦玉對柳媚難忘難捨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兩種感觸,其一是妒忌,而另一種卻是惶恐,因為她自知已做了令秦玉無法原諒的彌天大錯,如果有一天揭穿了那罪惡的謎底,秦玉不知要多麼痛恨自己哩!
她深深為自己的衝動而愧悔,榆次縣郊外那一夜,“鳳凰藤”毒液出手後,柳媚疼痛的慘呼……至今仍是清晰地縈繞在耳際,她恨她麼?不,除了她們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之外,柳媚和她並沒有絲毫仇隙,然而,她卻因為一念嫉忌,對一個美麗而純真的女孩子下了這難予彌補的毒手……!
但是,她又不難在頃刻之間,為自己找出一千種一萬種理由用作辯護,世上還有什麼比愛更難以理解的事?為了愛,有人不惜身敗名裂,為了愛,有人不惜殺人越貨,有些人為了愛情,寧可放棄一切,自然也有人為了愛情,去做了一些愚蠢但卻可憫的傻事,林惠珠又暗自慰藉著自己,她哪怕做了一萬種錯事,卻有一個再堅強不過的理由——我愛他。
兩人各懷心事,良久良久,誰也沒有開口,只是時光無情,日出日落,又是一天將盡的黃昏了,這荒山中一對為情束縛的男女,竟然已經痴痴地站了一天,沒飲沒食,也沒有移動過腳步……。
突然,秦玉深深嘆了一日氣,緩緩說道:“唉!我得趕快去找媚兒,我對不起她!我會害了她!……”
林惠珠一震,也從紛亂中清醒過來,她心裡酸酸地,冷笑著說:“可是,褚老前輩是叫咱們去奪回攝魂令旗,這是急不可緩的。”
秦玉沒有立即答話,僅從嘴角展現一絲淡薄的笑容,林惠珠側目凝視,見他面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