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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聽著哼笑一聲道:「你說的輕鬆,這盔甲說卸就能卸的?從古至今,你見過哪個將軍穿上它還能卸下來的?」
床頭長出一口氣感嘆道:「是啊。」
「所以這次回去……」思文想了半刻低聲道:「你要交出兵權。」
花沉亭一愣:「交出兵權?」
「是,趕在皇帝懷疑之前,你主動的交出兵權,並且表示從此以後隨時聽從調動。」思文說完長嘆一聲道:「希望朝中的那些老頑固能好自為之。」
花沉亭一笑,靠在椅子上道:「想我十六歲就上戰場,卻不想有一天會被別人猜忌,可笑啊,真是可笑啊……」
夜裡,大帳裡火盆燒的及旺,周拂卻沒看到烤火的人,看了一眼,只看到案桌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單腿踩在椅子邊上,仰著頭眼睛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輕腳走過去伸手還沒摸到,就被抓住手,周拂看著人淺聲問道:「怎麼了?」
花沉亭看人笑笑,將人拉到懷裡坐著,將頭埋在脖頸間想了許久開口道:「拂兒,如果我以後無職無官,沒了現在的地位,你還會跟著我嗎?」
周拂輕推開抱著自己的人看著,不懂她這是何意。
花沉亭苦笑了一聲,低頭說道:「如今我已無官可封,皇帝現如今開始對我手裡的兵權有一絲忌憚,再加上朝堂上對我看不慣的人還挺多,我想此次回京的路甚是艱難。」
周拂問道:「他會殺了你嗎?」
「那倒不會,我那功績在那裡擺著,再說他還指望我替他打仗呢。」
「那就沒什麼。」周拂摸了摸花沉亭的臉說道:「我嫁給你以前也不知道你是將軍,我爹臨去之前才讓我拿著婚書去找你,我才知道你是將軍,官職沒了就沒了,省的操心了。」
花沉亭莞爾一笑道:「那我就沒錢了,你也收不成我的荷包了,我以後就只能靠你養著了。」
周拂一聽,鄭重的點點頭:「好。」
這話說的花沉亭倒是笑了,她還沒到讓別人養的地步。
「那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京?」
「過兩日吧,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回京,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趕上過年。」
周拂聽著點點頭。
大軍是在幾日後拔營啟程的,本來是按照思文定能路線走的,但臨走花沉亭卻改變了路線,她要帶著大軍從北固山下過。
思文迎著寒風看著騎在馬背上的人,最終開口問道:「你真要從北固山下走?」
「嗯。」花沉亭眯著眼風雪從臉頰擦過,面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北固山!
北固山!!
那是她們心中永遠的一根刺。
思文在心裡念著,她知道花沉亭為什麼要從北固山下過,那地方是她們心底永遠抹不去的一道疤,曾經小心翼翼不敢去碰觸,如今她們去面對。
大隊人馬來到北固山下,望著一望無際的地界,花沉亭坐在馬背上長出了一口氣,抬手示意身後的大軍停下。
下了馬背,摘下盔甲,風雪吹的眼睛都疼,花沉亭撩起盔甲下擺,單膝挺身跪地,身後三軍將士們一看,也跟著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都是跟著花沉亭出生入死久經沙場的老人,都知道腳下這片地下埋著的是誰。
花沉亭抱著盔甲,重重的吸了一口涼氣大喊:「兄弟們!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花沉亭眼神迷離,在心裡默默地道:爹,一路好走,女兒……不送了。
思文也長出了一口氣在心裡暗自道:「爹,我比你強。」
身後三軍齊聲震喊,聲音在風雪中響徹天地。
花沉亭起身轉頭看些身後跟隨著自己刀槍箭雨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