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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沈清棠的膚色暗淡了下去,像是連蒼白都保持不了,整個人泛出一陣青黑的顏色,像是已經腐朽許久。
被沈清棠壓制在身邊的惡鬼生魂感受到了主人的不穩定,生魂自然沒有了人世的情感,感覺到再無人壓制管控自己之後,首先便想現身吞噬了自己的主人。
裴南就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無比聽話,現在卻貪婪得想要啃撕掉沈清棠的生魂一步步向著跪在地上的沈清棠爬過去。
鬼道與道修和魔修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植根於人體,若是壓制不好,必得反噬。
裴南一直以為沈清棠鬼道既已大成,那麼廢去也相對容易,卻沒想到依舊是如此的痛苦。
因為看不到,裴南自然也不會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色已經和沈清棠差不多的蒼白。
也許是護著沈清棠慣了,幾乎是無法控制的,裴南向前走了兩步,想要將沈清棠拉到身邊。
他攬住沈清棠,可是沈清棠卻沒有伸手回抱他。
裴南這才發現,沈清棠的雙手硬生生的摳進了地裡,伴著絲絲的血跡,像是在昭示著自己的殘忍一般。
「沒事,師兄,不要怕。」
可是沈清棠卻依舊對裴南微笑,他嘴角的血跡刺目而鮮艷,整個人都疼得顫抖,卻依舊露出了一個笑容,「不能抱師兄……會,抓疼你的。」
「師兄,就算我疼死,我也——不捨得讓你疼。」
沈清棠疼得縮了縮身子,從裴南的懷中滾了出去。
裴南愣了片刻,然後心裡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一下下的拉扯,疼得厲害。
他想,沈清棠,你真是好樣的。
你明明說不讓我疼,卻想出了一個讓我比身上更疼的方法。
自招魂失敗,司堯出來之後便選擇了閉關,不再管像以前那般掌管「聖教」中任何事。
時間久了,動亂便生,許多魔修藉機試探,卻沒有得到司堯的任何反擊或者回應。
再接下去,「聖教」中黨派林立,混亂不已。
沈清棠與裴南便是在那時候離開了那裡。
裴南返程的日期一推再推。
系統催促了很多次,都被裴南拒絕了。
等到沈清棠恢復了……
等過完這個夏天……
等過了這個夜晚……
「師兄,明年今日我們還來這裡看桃花好嗎?」
沈清棠從後面抱住裴南的腰,將頭舒服的枕在裴南肩膀上,吐息蹭在裴南的脖頸,一片溫暖柔軟。
正是春末夏初,黎安寺的桃花開得大好。
依舊還是原來的老住持,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功德箱,登記捐獻名冊的那個小和尚還是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看到兩人的時候沒了曾經的易怒和暴躁,而是道了聲:「阿彌陀佛。」
幾十年轉眼而過,老住持已經年近垂垂,而那個小和尚也不再年輕。
時間總是匆匆,而且永不得往返。
沈清棠往功德香裡投了錢幣,然後去登記簿裡記錄兩人的名字。
裴南就站在一旁。
曾經的小和尚,如今的中年僧人提起筆:「二位施主是何關係?」
沈清棠溫和的笑了笑,將裴南拉近懷裡:「道侶。」
大概是沈清棠曾經給這名小和尚留下的印象太深,他抬起頭認認真真的看了兩人一眼,像是說給自己一般:「都叫做『裴南』啊……」
裴南笑得彎了嘴角,也沒有解釋這個問題。
他如今另一張臉,也難為了幾十年這名和尚還能記得他的名字。
沈清棠接過和尚遞來的筆,又將筆塞進在他懷中的裴南手裡,湊過去在裴南的側臉親了一下:「師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