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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唐菲說,我的話是有點兒不吉利,可你好好想想方兢哪件事辦得是吉利的?他對你說的對你做的有哪一樣是吉利的?你才見過幾個男人啊你懂個屁!
從前的一切又回到了尹小跳眼前,唐菲這粗魯的言辭使她回憶起當年,當白鞋隊長從孟由由的家&ldo;搶&rdo;走唐菲時,當他給了唐菲一個耳光時,當尹小跳尖聲尖氣質問他憑什麼打人時,他就不屑地對她說過:&ldo;你懂個屁!&rdo;
他們的言辭可能是粗糲的,不夠高階不夠文雅。只是在多年之後,尹小跳才真正悟出唐菲的粗話當中那發自內心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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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真話都是比較難聽的,至少不悅耳。但是唐菲的真話卻能沉人尹小跳的心底令她揮之不去。她越是高聲制止唐菲對她的勸告,那勸告就越是在她靈魂的fèng隙裡流竄。她強裝出滿心希望等待著方兢的離婚和他與自己的結婚,她卻不得不暗自承認,那婚姻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
方兢對她講起他新近在廣州和一位女畫家未成的&ldo;艷遇&rdo;,他實在是懷著表功的心情對尹小跳做這一番告白的,他實在是想表功之後得到尹小跳的誇獎。
他說,我和女畫家同住一個賓館,我們是在吃晚飯時認識的。她先認出了我,立刻就做了自我介紹,並且她很敏捷地發現我放在飯桌上的鑰匙牌,她看著鑰匙牌上的房間號說,原來咱們住隔壁!她是一個寬肩闊背的健壯女人,走路跨著大步,有點兒不修邊幅,大大咧咧的。飯後她來我的房間坐著,問我新近有什麼作品,還送給我一本她在香港出版的畫冊‐‐她剛在那裡的一間畫廊搞了個人畫展。後來她問我寂寞不寂寞,不等我回答她就說她很寂寞,她剛離婚,她丈夫不能容忍她畫裸體男模特兒,給她規定若畫男裸體,只能畫七十歲以上和十四歲以下的,為此他還經常突然出現在她的畫室去實地偵察‐‐他這偵察傷害的不是別人,恰恰是他自己,因為他發現女畫家並不在意他的規定,畫室裡照樣有年輕的男模特兒在那兒肆無忌憚地站著。女畫家回家之後他就揪著她的頭髮打她,他實在不能忍受那麼多男人的生殖器整天在他老婆臉前擺著。女畫家講到這裡啞著嗓子笑了,她抽菸,煙使她的嗓子嘶啞。她對我說,現在我和丈夫分手了,寂寞啊,可這卻是一種自由的寂寞。你呢,報紙上說你有美滿的家庭,其實你也寂寞,而且你的寂寞還不如我,因為你這寂寞是一種不自由的寂寞。我反問她說你怎麼知道我寂寞呢?她說這是小兒科式的提問,天分太高的人從本質上講都是寂寞的。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也不知是用畫家看模特兒的眼神還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也許兩者都有。不管怎麼說那眼神是自信的,自信她的魁力也自信我無法抗拒她的魁力。我在她面前並不緊張,這種女人不會使我緊張。但老實說我不想和她發生關係,並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小跳,那時我真的想到了你,我想我應該為你守住我自己,我千百次地跟我自己說,雖然我常常是做不到的‐‐但是這次我做到了我向你發誓,為了你我做到了。她見我沒有反應,就索性站起來,從我手中抽出菸鬥放在桌上,然後她拉住我的手說來吧。我不想&ldo;來&rdo;,我重又從桌上拾起菸鬥吞雲吐霧,就像要用這煙霧來遮擋她向我的進攻。她果然不再向我進攻,嘆了口氣說,我猜你肯定有一個很愛的人。我說我是有一個很愛的人,她說能告訴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我說很抱歉不能。她說你為什麼要把單純的事情複雜化呢,我並不想取代任何人。我不停地對她說著很抱歉我不能。小跳你知道,她走近我從我手中抽出菸鬥時我聞見了她頭髮上的氣味兒,我簡直無法容忍那種氣味兒。你知道氣味兒對男人和女人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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