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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眠默然片刻,這才反應了過來:「那你說就說,昨夜在內府裡,為什麼非得……那什麼。」
究竟是什麼,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紅著臉道:「我在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頓了頓,而後又反應過來道:「不對,我對沈溫如如何,又關你什麼事?」
江逐風面上又露出了方才雪原小屋中,與那位心魔如出一轍的委屈情緒來,沈春眠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一瞧見他這樣一張臉,頓時又說不出重話來了。
如果那內府中的心魔給他看的回憶全是真實的,那江逐風的前世,是真的過的再苦不過了。
這一生都是所謂的「命中註定」,無論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出這命定的牢籠。
若他只是個至多活到百歲的凡人,或是他再愚笨一些,他也許便不會發現自己住在這「牢籠」之中,也不會為之痛苦。
正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生不知朝夕,或是夏生秋死的寒蟬,亦不知這世上還有春秋,沈春眠猜想江逐風大概寧願自己只是一個無知凡人。
他神識清醒地住在這個被操縱的軀殼裡,不知自己的喜怒與哀樂,被迫去愛、去恨,愛自己不愛的人,殺自己不恨的人。
最終還要一個人清醒地去面對那片荒蕪的雪原,孤獨地度過一個又一個百年,故事的最後,在他行將飛升之際,又被他自以為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所陷害。
這既可笑又可悲的一生,孤獨又寂寞的千年歲月,沈春眠只是稍稍代入自己,便已經覺得難以承受了,若他是江逐風,只怕會比他還要瘋。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沈春眠忽然放柔了音調,斟詞酌句地說,「你知道的,我也不自由,這次的昏迷便是一次警告,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也會盡力幫你。」
江逐風怔了怔,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他稍低下頭:「不用你幫我什麼,只要你讓我跟著你便好了。」
他話音未落,便見殿外一人忽地穿牆而入,那人身著白衣,襟口邊緣的一圈月白色像是月光投向湖面的一痕波光。
還不等沈春眠反應過來,那人便嘆氣似地喚了他一句:「春眠。」
沈春眠:……
這人又是誰?
等等,他好像在江逐風的回憶裡見過這個人!
還不等他記起這人的名姓,便聽江逐風先他一步開口道:「懷長老,您怎麼來了?」
第35章
經江逐風這麼一提醒, 沈春眠頓時便想起來了,這位看上去仙氣飄飄的仙尊不是旁人,而正是反派的師尊, 也就是沈溫如的另一位生父, 懷楚。
懷楚一生只收了兩位徒弟,一是他,其二便是沈溫如,而江逐風因為是以劍入道, 所以跟了劍修沈弦驚。
不說旁人待那位反派如何,只說這位懷長老,哪怕是後來他叛出師門、惡貫滿盈、無惡不作, 在最後得知沈春眠被江逐風斬殺之後, 還是悲痛欲絕,偷偷替他收斂了屍骨,藏於青雲派沈春眠的舊居之中。
後來這件事被江逐風發現,也恰巧成為了他誤殺懷楚的導火索。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沈春眠刻意別開目光,低垂著眼沒去看他,只是語氣冷淡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雖然現在可以暫時先不管人設值,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懷楚既然如此疼愛反派, 那他也就可能會無比痛恨他這個搶了反派身份的冒牌貨。
而且他既能出關, 想必已然是突破了化蟬之境, 從元嬰往上走,每一境界都走的無比艱難, 因此境界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按照原著裡的描述, 就是眼下的沈春眠和離恨全教, 加起來也不夠懷楚一鞭子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