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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見了就心口痛,人的命天註定,由他去吧!
這話傳到了凌風媽耳朵裡,凌風媽當時就紅了眼,十幾年來凌風二叔忙上忙下比一家之主老凌還使力點,其實,凌風二叔家境也不寬裕,但凌風二叔是真沒把大哥一家子當外人。
想想二叔的好,凌風媽潸然淚下,風兒不爭氣啊!也難怪二叔氣成那樣。凌風媽知道當初為凌風當兵的事,他二叔低三下四的求人,半個月下來,黑髮裡銀絲斑白,那個屈,和著淚往肚裡咽,悽苦自知。
凌風回來的頭半個月,一步家門沒出,說不上後悔不後悔的,人要錯了,悔死了也沒用。
凌風之所以沒出門,是做姿態給人看。
畢竟被遣送了,不是啥光榮的事,若還不知道收斂,一味張揚,那就是二五子了。
兩年兵當下來,一臉風沙,至少凌風看上去成熟了許多,本來壯實的身子如今愈發顯得強健剛勁,他的這個身板和小冷比起來,就立刻覺出生龍活虎了。
小冷進去不到兩年,在八道嶺的獄中,小冷和十里的飈扇、死魚臉在一組,飈扇是小冷姐夫飈旗的親弟弟,所以小冷在八道嶺也算混的開的。
小冷的性子極為沉悶,是個眼裡揉不進砂的主。楊老四不一樣,沒楊老三,楊老四也就是個屁。和沉悶中帶著一團火的小冷比起來楊老四都差著一段距離。
因為楊老三的原故,在八道嶺的獄中,楊老四還算是風聲水起的。
竟管飈扇、死魚臉內心鄙視,不過這幫大哥級的人物還是要給正街大哥楊老三面子。
嚴打前的楊老三、大巨、二炮叱詫江城,可謂隻手遮天。象如今正街的程天陽和三先子原來都是大巨的小弟,大巨悍勇決絕,第一個倒在八三年嚴打的血泊中,那夜的槍聲如爆豆,大巨高大威猛的身軀倒下去的時候,一個時代結束了。
到九十年代許許多多從獄中出來的江城老混混子已經不懂這個江湖了,他們在時光的變遷裡迷失了自已,在很多次的感慨裡他們依然緬懷曾經的那個江湖,甚至仍一廂情願的期待楊老三,大巨的那個時代出現。
因為那個時代裡義氣為先,因為那個時代裡兄弟親如手足。而如今這個時代,沒義氣沒兄弟,只有錢,錢取代了一切,也主宰了這個江湖。
一九八五年的這個初夏的夜晚,被屈辱鼓脹的怨氣沖沖的黑紗在南街的小雨街遇上了一群蜂擁而來的同校制服生。
那群男生裡領頭的是七郎和小弟,這種成群結隊呼嘯街頭的場面有段時間沒出現了。
黑紗大叫著說,媽的,我叫幾個混混子欺負了,老七給我報仇去。
一個女生說,算了,那幫混混子也就吹吹口哨,也沒能怎麼樣,為啥非把事弄的驚天動地哩?
黑紗說,你不懂!男人啥都能沒有就是不能沒有尊嚴。
尊嚴是一張臉,在某種特定環境裡,人的道德規範有時變得很畸形,是非準則也扭曲了。
鐵路技校就處在這種環境中,當打架鬥毆成了一種樂趣,衝動變成了勇猛,狂野成了張揚個性。這個時候通常都人們都理所當然的漠視了思考,當一個人或者一個群體不在為個人和群體的行為準則思考不在約束時,那麼他們離犯罪也就不遠了。
或者說他們已經在犯罪了。
這個夜晚黑紗最終沒能看到自已想看到的結局,七郎和小弟的意外出現,不是一次巧合,而是一次預謀已久的鬥毆。
起因是同一年級的吊眼皮被校外人員欺負了。
吊眼皮就是那個去年街頭殺戮第一個領人和二渣子開戰的學生,那次吊眼皮被二渣子一連三撞,鼻樑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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