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斷而敢行(第1/2 頁)
陸青山看了一眼寧無心。
意味深長。
他腦海中忽閃過劉師兄對他說的一番話:
“你這小侄女的弱症早就祛除,且似有高人替她作掩飾,我琢磨一個時辰,若非實在有兩把刷子,險些都沒看出來!”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陸青山不敢再將寧幽如從前般看待。
這一番舉動是在告訴他:
[她早知曉一切,且不打算繼續裝下去,當然,眼下她願意服軟,換取一時平靜!]
陸青山很清楚,眼下他該做怎樣的抉擇。但不知為何,他心中有點堵,覺得疏忽了什麼,到底忽略了何事?
只寧無心的目光卻打斷了他的沉思——似有意無意地挑釁,又似是在威脅。
一時間,陸青山壓抑十數載的怒氣頓時就有些外洩。
活了百來年,到頭來,竟被逼至此境,跟他一手帶大的小丫頭拼心機。
這無疑讓陸青山有種說不出吐不盡的氣悶。
他避開寧無心似挑釁的目光,心中怒意,也被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十數年都忍過來了,還差這一日兩日的功夫嗎?”
有了抉擇,陸青山自然不會理會阿綾的震驚。
她既然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何必再姑息她?
況且,他也從來沒真將阿綾當成自己的女兒。
確如寧無心所猜。
在他眼中,不管是寧無心還是阿綾,都只是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罷了。
既是貨物。
自然分三六九等。
阿綾在他眼中的價值,必然遠不如寧幽。
但見他神情是千篇一律的溫和親切,甚至有股連他都沒意識到的冷漠,毫無負擔,道:
“那阿綾,你就先喝了吧,省的夜裡車馬顛簸,你也睡不了安生覺。”
這一番話之絕情,旁人都覺得心寒,何況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
阿綾算是徹底恨絕陸青山了。
一雙本就不算純粹的眼眸裡,流淌著詭異的恨。
藥並不致命。
阿綾心中在意的卻並不是這個。
從陸青山這一番行動便可知曉——她霍綾又一次被犧牲。
她恨啊,自己永遠都是被犧牲的那一個人!
她又不是傻子。
若說寧幽是一隻狐狸,那寧老婆子師徒便是豺狼虎豹。
她豈敢與虎謀皮?
再者,她生性敏感,陸青山眸中那夾雜著的冷漠和不屑,她能隱約看到一二,早就氣的肝膽皆顫。
阿綾覺得老天爺真是難為她了。
她何曾不想做個好徒弟,好女兒呢?
今日陸青山回來後,找她單獨談話,曾軟言軟語,其實已動搖了阿綾心中的殺心,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她險些又被那些假言假語矇蔽!
阿綾終於徹底清醒,不會再因為任何人而動搖。
心內悽然:[這世上恐怕除了她霍家那個老祖母,再沒有人真心待她了!]
她眼下只剩下一條路可走——先配合寧幽殺掉陸青山幾人,再伺機殺了寧幽!
她已無路可走!
阿綾還沒踏上修途,卻這一刻卻忽然頓悟,明白且適應了修途的殘忍。
連寧無心也不得不承認。
若有個引路人,精雕細琢,好好打磨一番,其實以阿綾這種性格,大抵是極適合這條充滿了爾虞我詐,遍佈殺機的修真之路。
不過,也要警惕她會否反咬一口!
除了寧無心外,二人皆沒注意到阿綾目光中一閃而逝的決絕與詭異。
他們目光從未離開過寧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