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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就這麼放過鬱伶, 似乎也太便宜他了些。
於是當天他只穿著一件浴袍,赤著腳踩在長毛地毯上,故意半露不露地在屋裡晃蕩了一晚上,自以為是吊足了某隻看似冷清實則極易又引誘的大波斯貓的胃口。
攝像頭另一邊的鬱伶是什麼反應,單程並不能直觀看到。
但當第二天早晨單程給忠叔打電話, 日常詢問妙妙和田禾的情況時,卻無意中聽他說起鬱伶今天懶得起晚了。
鬱伶是標準的機器人作息, 時間感強得宛若腦袋裡住了個鬧鐘, 平常都是六點零點零分起床晨跑後吃早飯,日日不間斷不早不晚地已經堅持了八年。
今天他居然足足晚了四十五秒才起床。
這一發現讓忠叔憂心忡忡:「少爺該不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吧?可惜少爺一向不太配合檢查。如果單少爺在家裡就好了。少爺他一向不喜歡看醫生, 只有單少爺您在身邊時後才會配合一些。」
單程挑眉。
隨著愈來愈熟悉,忠叔也終於開始透露出一些鬱伶的生活細節了。
單程既然意外得知了這訊息,自然要打電話過去表示關心的。
隔著大洋兩端與手機短波通訊的距離,鬱伶的聲音在電話裡更加清冷與斯文, 在沙啞輕咳兩聲後道:「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昨晚沒有睡好而已。你在劇組還適應嗎?」
沒有睡好?單程有意思地挑眉,唔了一聲:「劇組裡挺好的,大家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鬱伶輕輕地道:「那倒真是一件好事了。」
二人客氣又虛假地寒暄一番後,各自結束通話了電話。
默契地沒提攝像頭的事。
——彷彿事情根本不存在。
《撤僑行動》與《大笑江湖》劇組氛圍截然不同。
《大笑江湖》因年輕人非常多,工作時都非常活潑,劇組呈現野蠻生長朝氣勃勃的感覺。
《撤僑行動》卻給人一種高效的專業感。團隊是跟著任導拍了六七部戲的,非常熟悉他每一個要求,其餘演員要麼是老戲骨,要麼是實力派,最次都是演過幾年戲的演技派新人。
單程在《大笑江湖》中顯得鶴立雞群的演技,在《撤僑行動》中就只能算得上中上了。
但在這樣的劇組裡,成長也是最快的。跟著任導拍了一個星期的戲,單程覺得比自己連著拍三部粗製濫造的抗日神劇來的成長都要多。
飛往南美的飛機上,許澤與一名中年婦人並肩而坐。中年婦人是跟著旅遊團出來的,有著這個年紀常有的好客熱情與多話,戴著個夕陽紅旅遊團的紅帽子,不多時就和許澤搭起了話。
「小夥子哪裡人?」
「南方人。」
「小夥子是出來旅遊的還是上學的?嗨,看我這問的什麼話,南美那地方能有什麼好學校,你肯定是出來旅遊的吧?怎麼不報個旅遊團,我這個旅遊團可便宜了,導遊人也挺好,要不小夥子我給你介紹介紹……」
「不用了……」許澤看向飛機舷窗外蒼茫浩渺的疊疊雲層,「我,出來是想找一個人。」
「cut!」
任匯出聲喊道,招了招手,把單程叫了過來:「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在哪兒嗎?」
單程搖頭。
他自己感覺演得還挺不錯的,把許澤那種對親人流露在外,即將踏上旅途,接受那一份未知答案的忐忑不安以及堅定要找到妹妹的剛毅都把握的很好。
任導搖頭嘆氣:「你是個體驗派的演員,演技時情緒很足很細膩,這是你的優勢,但同樣是你的不足。你需要學會控制拿捏你的情緒,將它做到可收可放。」
單程若有所思。
「比如這個場景裡……」他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