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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坦白

將陳律師趕走後, 房間裡只剩鬱伶一個人坐著。

他始終盯著螢幕上的人，目光一瞬不錯。他看著單哥哥拿起了那張診斷書。單哥哥看了很久，儘管那張診斷書並不長。

直到時間足夠單哥哥看完十份同樣的診斷書後, 他才看見單哥哥深吸口氣後放下了診斷書。

他看見單哥哥將診斷書放在床上，坐在床沿邊上, 低頭用雙手捂住了臉。

半晌無聲。

這是一個迴避的姿態。

單哥哥果然還是被他嚇住了嗎？

鬱伶眸色一暗，伸出手指在螢幕上單哥哥的臉上撫過。

他想起了網路上有許多人評論說, 單程長著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朝氣銳氣鮮明好看，可以算得上娛樂圈男明星的前五十。

無數人因為這一張臉沉迷於單哥哥。

他當初也是因為這一張好看的臉注意到單哥哥的。

單哥哥與他在一起時, 他曾經多次撫摸過這一張臉，彷彿信徒虔誠撫摸著神像般的虔誠珍惜。或者說，作為那陰暗世界裡唯一的光，單哥哥本身是他的神祇。

可若這一張臉要離開，他該怎麼辦？

——那就只有把他好好關起來了。

他從來就是一個太自私的人, 並從來都坦然承認這一點。

鬱伶目光緊緊盯著螢幕。螢幕裡，單程捂著臉站起身後怒罵了一聲, 將那一張診斷書放回了桌子裡, 並細心擺成了剛開始開啟時的模樣，模擬得分毫不差。

在一抬頭的一瞬間, 鬱伶注意到單哥哥眼眶發紅。

單哥哥生氣了。

他在為自己被隱瞞而生氣嗎？他在為稀里糊塗和一個變態結婚而生氣嗎？他在為自己同床共枕這麼久的人是個怪物與變態而生氣嗎？

鬱伶輕輕地垂下了眸，但這是早就料到過的結局不是嗎？

就像他小的時候，沒有表現出那些異常時，外公還偶爾能給他一個笑臉誇他是鬱家的驕傲, 父親也時常驕傲於自己擁有一個天才兒子，母親還會溫柔繾綣地摸著他的臉，充滿希望地對他笑。

可真相一旦暴露後，他們便都換了一副面目。

就像此時的單哥哥一樣。

整個世界的人都是這樣的，他早就不報任何期待了，不是嗎？

鬱伶繼續冷漠地看著。螢幕裡單哥哥掏出了手機，開啟了通訊錄，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的手還顫了兩下，深吸一口氣後，他播出了一個電話。

手機出現出撥號中的頁面。

叮鈴鈴——

鬱伶手機單調到古板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任憑手機鈴聲響著，幽藍色畫面幕上閃動著『單哥哥』三個字，鬱伶都平靜到淡漠地看著，並沒有接通電話的意思，內心毫無波瀾。

單哥哥給他打電話了。

想來也是得知枕邊人是這種變態後，大多數人都是這個反應吧，第一時間便會質問乃至怒罵，然後徑直離開，擺脫這一個泥沼，回歸正常人的世界裡。

單哥哥也不會是例外。

他本來就是一個陰暗的怪物與變態，被父母厭棄，沒有朋友、天然生長在陰暗的角落，不配被人愛不配被人喜歡，彷彿一個天生怪物。

他又怎麼能期盼這樣的他會得到單哥哥喜歡與包容呢？

鬱伶靜靜看著電話螢幕上一直閃動著撥號聲畫面，卻始終沒有接電話。只是他哪怕之前做過再多的精神建設，真正到面對這一場景時，內心仍忍不住地恐懼退避。

早年父親謾罵他時，他是波瀾不驚的，母親對著他尖叫時，他是淡漠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