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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的今天,鎮北王府門前的街上血流成河,師父的親子,他的師兄替他而死,顧南風捂住心口,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快要喘不上氣。
當年他陪父王來京都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對勁,皇上彷彿特別喜歡他,想讓他留在京都,與那些世家子弟一同念書,只是顧南風不願,他更喜歡在軍營裡摸爬滾打,所以便直接拒絕了,現在想來,皇帝讓他留在京都,應該是為了更好的控制父王,把他當做人質。
如果他當初願意留下,是不是父王就不會死了,是不是鎮北王府就不會出事?
顧南風紅了眼眶,這些話他從未跟任何人說過,也沒有辦法說出口,因為他很清楚,就算當初留在京都,也不過是多一縷冤魂,可他就是無法原諒自己,永遠都原諒不了。
混沌間,顧南風恍惚看到了母妃溫柔的笑容,母妃一邊笑著一邊給他繡冬衣,鎮北苦寒,顧南風長得又快,每年母妃都要給他做好幾身衣服,顧南風不怕冷,每次母妃給他做了新衣服,他總是捨不得穿,生怕弄髒,母妃卻笑著說沒事,弄髒了再做。
二哥摟著他的背:「母妃最疼你了,母妃可沒給我做過這麼多衣服!」
「就是,母妃總說我調皮,說給我做衣服太浪費了,難道最調皮的不是三弟嗎?」大哥嘴上妒忌,卻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三兄弟年紀相差不大,母妃懷著身孕自然不能費眼,所以以前很少給兩位哥哥做衣服,但母妃都很疼他們,對兄弟幾個一視同仁。
還有祖母,祖母年紀大了,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他們總要扯著嗓子說話,祖母才能聽到,母妃那麼溫柔小意的一個人,在祖母面前也要大聲喊,每次都把兄弟三人逗的放聲大笑,然後被父王教訓。
飄渺之間,顧南風彷彿被什麼禁錮住,畫面一轉,他陡然出現在一個宮殿內,宮殿很大,看起來非常空曠,卻只點著兩根蠟燭,燭光微弱,顧南風瞬間緊張起來。
「怎麼,還是不聽話嗎?」耳邊傳來青年的聲音,聲音讓顧南風有些熟悉,卻說不上來是誰。
小太監道:「主子,我們時時盯著他,他已經有二十多天不曾閤眼了,只是還不肯應,也不肯吐露半分安定軍的事,再這樣下去……」
「沒用的東西,你們閃開!」青年蹲下身,用冰涼的手抬起顧南風的下巴,顧南風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卻是通紅的,目光渙散,狼狽不堪。
他早已經撐不住了,但只要他閤眼,這兩個太監就變著法的折磨他,什麼針刑水刑算是輕的,只要不留下醜陋的疤痕,這兩個人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可以,他真想這麼一死了之,可他卻不願就死,因為他在等一個人。
他在等沈榭回來。
沈榭!
顧南風心裡一驚,渾身寒意,他等沈榭做什麼?他為什麼要等沈榭?
面前的青年發了狠,也許是因為沈榭快要來了,他讓人取來藥,給顧南風灌下,然後又找來無數乞丐,顧南風已經奄奄一息,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面前的人卻笑著問他:「你是選擇我,還是他們?顧南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彼時顧南風身中春-藥,藥性極強,本就被折磨了許多天,早已沒有力氣反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內力緩緩運轉,儘管身體裡已經沒多少內力,卻足夠把筋脈震斷。
沈榭,我終是沒能等到你回來。
對不起,我食言了……
顧南風嘴角溢位殷紅的血,五臟六腑都在疼,而他也終於看清楚青年那猙獰的面孔——
蕭光霽!
蕭光霽瘋了般掐住他的脖子:「顧南風,你想做什麼?我不許你死聽到沒有,你不許死!」
「你要死了,我就把梨園的戲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