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阿緣走向少冉，少冉應該早聽見了她的聲音，卻沒有轉過頭來。他坐在床前，雙掌將賢妃的左手緊握其間；賢妃雙眸緊緊閉著，臉色蒼白如紙。

阿緣看見那緊握的手，心口一疼，她忍了下去。

她知道少冉其實很想要孩子，賢妃見紅，他一定也很緊張。&ldo;對不起，若不是我平日裡太由著德妃使性子，也不會發生今日之事……&rdo;這件事與阿緣其實毫無關係，可阿緣身為皇后，掌管六宮之事，出了這種事便是她沒有管好妃子，就算少冉不責怪她，她也須得自責。

&ldo;不關你的事，你無須道歉。&rdo;少冉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ldo;幸好孩子沒事。&rdo;

&ldo;方才我問過太醫了，太醫也是這麼說，幸得賢妃妹妹福澤深厚。&rdo;阿緣重複著太醫的話，話頭一轉：&ldo;德妃還跪在外面，這次發生的事，皇上打算怎麼辦？是我審問，還是……&rdo;

若是尋常小事，阿緣一般自己就處理了；只是這次的事情著實麻煩，也並非小事，只怕少冉不願從輕處理。

果不其然，少冉回道：&ldo;交給慎刑司吧。昭陽宮的宮女說賢妃才知道自己有身孕，怕出事一直藏著，想等著滿了三個月才說出來；偏巧德妃來鬧事，也太巧了些。朕不想以後宮裡再發生這種事，須得叫她們知道有可為有不可為。&rdo;

交給慎刑司……德妃只怕是要不好過了。

阿緣側首吩咐玉安：&ldo;你先出去，叫人把德妃和她宮裡的人都看守起來，然後讓李公公去一趟慎刑司……&rdo;

&ldo;這次的事，慎刑司那邊朕打算親自審訊。&rdo;少冉打斷她，阿緣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一絲冷意來。

儘管一向不太喜歡德妃的性子，阿緣還是忍不住默默為她禱告了一番‐‐這次無論結果如何，德妃有得苦頭吃了。

德妃會受到怎樣的懲罰是另一件事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ldo;這次會發生這樣的事，可見昭陽宮的宮人不太會照顧有身子的人，我叫內務府選些有經驗的老宮女來吧，賢妃有孕是宮裡的大事，不能再出意外了。&rdo;她對少冉說道。

少冉面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ldo;你最是周全，素來讓朕省心。&rdo;

阿緣也努力擠出一個笑容：&ldo;那我先去安排了。&rdo;

她逃一樣地離開了寢殿，再不逃，她怕自己連笑容也演不出來。

少冉看著賢妃的眼神，不是心疼她的孩子，而是心疼賢妃。他緊緊抓著賢妃的手，彷彿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為了她，甚至要把德妃交給慎刑司！宮裡的事情，再大也從沒讓慎刑司插過手，少冉對賢妃……

阿緣心痛過很多次，卻是頭一回這麼不安。

第6章

她從夢裡醒來，微微撥開錦帳，發覺天已大亮。

阿緣只覺全身黏膩不堪，卻是出了一身汗。她喚來香雪，香雪見她額發都濕了，立即叫人準備熱水為她沐浴。

這幾日夢中王昭儀的屍身、德妃痛哭流涕的模樣、以及少冉對賢妃深情的眼神，仿若猶在眼前，揮之不去。

&ldo;娘娘又做噩夢了？&rdo;香雪擔心地問道。

自從香雪進了宮，她就更倚重香雪些，畢竟是梁國皇宮舊人，行事更令她安心。

阿緣低低地&ldo;嗯&rdo;了一聲，不由得對這些時日以來的夢境有些許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