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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紙發下,齊顏審過題目將考院發的一摞宣紙小心卷好放到了箱籠裡,閉目長考了一個時辰之久,才開始研墨。
鋪開草紙,壓上方木提筆寫了起來。
一口氣寫滿了六頁紙,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已有不少小號裡點起了蠟燭,齊顏看了看天色將乾透的草紙小心卷好放到箱籠裡,起身去煮飯。
陸陸續續所有的小號都亮起了燭火,唯獨齊顏這間黑洞洞的。
站在高臺上的主考官邢經賦見了,打發巡視的衛兵過來看看情況。
衛兵過來敲了敲小號的門板:「怎麼不點燈?可是蠟燭出了問題?」
齊顏正要就寢聽到聲響轉過身來,先是茫然的站了一會兒才摸著牆壁一步步挪到小號前。
士兵提起火把晃了晃,齊顏抬起袖子虛擋了一下:「官差大哥,學生年幼時患過惡疾,雙目夜不能視也見不得強光,對不住了。」
士兵聽了放下火把,趁著微弱的火光看清了齊顏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面泛著無助的空洞。
士兵張了張嘴,低聲道:「大考只有三日,若是你因此答不完卷可怨不得旁人。」
齊顏拱手一禮:「多謝官差大哥提點。」說完又扶著牆壁摸索著回到了床上。
士兵將此事回稟,邢經賦皺了皺眉,翻開考生卷宗找到了齊顏的名字。
看到齊顏的籍貫,一下子就想到了景嘉元年那場瘟疫,又發現齊顏竟然是冀州府解元,不由得憐憫起來。
對回稟計程車兵說道:「明早天一亮你就去喚他起來。這考生是晉州遭難的寒門學子,能闖入春闈實屬不易。」
「是。」
三個漫長的晝夜過去會試落下了帷幕,從主考官到考生都是一臉疲態。
考院外已有不少家丁在等候,不遠處停著一排小轎。
齊顏擠出人群背著箱籠獨自離開,因考場嚴格她無法攜帶剋制夢魘的藥入內,雖每日天黑就躺下卻並未入睡。
這三日著實把她累壞了。
休整了幾日後齊顏帶著玉佩來到公羊府,這次得到了熱情的接待。因公羊槐的父親身居要職,便命公羊府的大公子公羊柏代為招待。
公羊柏是景嘉三年的進士及第,在弘學館擔任學士。自己的弟弟對齊顏推崇備至,公羊柏有心試探齊顏的深淺。
沒想到齊顏年紀輕輕卻見識獨到,才華滿腹、更難得的是:言談舉止謙遜守禮,進退有度;二人越談越投機連公羊槐都插不進話了。
當夜,公羊柏便對自己的父親匯報導:齊顏才華滿腹,淡泊致遠;實乃良友。
得益於此公羊槐的禁足徹底解除,每日與齊顏遊覽京城赴宴會友,好不快活。
一轉眼春闈已過去一月,大門緊閉,守衛森嚴的考院裡:三位主考官卻因兩份試卷吵翻了天。
雖然考生的名字都被糊住但兩位副考官認出了陸伯言的字跡,一致主張點其為會元。
而主考官邢經賦則更中意另一位考生,三人爭的面紅耳赤。
邢經賦將陸伯言的捲紙重重的摔在案上,憤憤說道:「二位大人點的這份卷子雖辭藻華麗卻徒有其表,論策一篇如蜻蜓點水畏首畏尾,卷如其人依本官之見此子難堪大任!」
吏部尚書鄧鴻遠據理力爭:「邢大人此言差矣,這位考生胸有溝壑立足高遠,只是尚缺歷練。邢大人身居高位,眼界胸懷自然非考生可比。」
邢經賦冷哼數聲,反身拿過一份捲紙舉到二人面前:「我看不見得!這份卷子文風雖質樸卻能切中肯綮,字裡行間流露出憂思誠懇,赤子之心躍然於紙上。如今四海平定朝廷正值用人之際,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這件事本官是不會退步的!」
兩位副考官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