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大喜大悲(第1/3 頁)
九重宮門彷彿敞開的牢籠般自眼前緩緩滑開,宮門外如水的陰寒與宮門內如月的幽涼匯做一處,稀薄的空氣與潤澤的陰氣聚做一團。宮門內外本沒有什麼不同,既不喧囂也不熱鬧,除去她那顆砰砰然猛跳的心臟,以及狂亂奔跑的腳步聲外,連風聲也聽不出一絲來。
白仙檸身著白衣,頭挽鳳簪,羅裙隨著疾飛的步伐在身後翩翩掠過,纖長的身影與黃泉玄光融為一體,神情肅靜的像一朵自幽暗處徐徐浮現的銀蓮。
自白枍神走後,她便不曾再踏出過宮門半步,今日這條丈餘寬的長路格外悠深,兩邊牆頭不見溫暖,黑土地中稀疏栽種著幾棵見不得陽光的陰樹,不分晝夜的盛開著白色的花朵。
她無數次幻想過有朝一日白枍神回來那日的場景,若他僅是走上幾日,她或許會不痛不癢的撲過去抱一抱他,便能很好慰籍她心裡那股思念之情。
可他一走十年,她對於久別重逢後的情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沉寂了太久的心湖恍若被一個浪頭拍散,一時半刻,腦海裡是捕捉不到半點理智的,被喜悅衝昏頭腦的想法也十分奔放,很快思慮出個精準念頭,便是第一時間,奔向宮門,奔至他懷中,而後踮起腳尖,給他一個天長地久的親吻。
她此生沒經歷過情事,能想象出來的浪漫事大概唯有這麼一件,她為自己這個任性而大膽的想法感到分外愉悅。她如今已經長大了,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無所顧忌的與他暢談風月迷津,傾盡無限柔情,而不必在意任何人的評價。
冥皇主跟不上她的腳步,攜一隊胖瘦不一的近臣相互攙扶著墊隨在身後,紛紛扶膝喘氣,其中不乏有人低聲議論道:“不可思議,白先生身邊的小侍女竟有這般驚鴻之姿,貌似與當年的幽香生的格外相似”。
素來寬厚熱情的西陽王知曉其中隱情,摸摸長鼻樑嘆道:“容貌固然有些不好辯識,不過從神韻上倒是能瞧出些分別,但白姑娘卻並非是什麼小侍女,她乃是皇主的親姐姐”。
說起冥皇主的那位姐姐,眾臣皆有耳聞,白枍神十年前二話不說答應幫忙緝拿冷幽王,讓他們幽冥域維繫十年和平,託的也是冥皇姐姐的福分。不過,逝者已矣,再後面的瓜葛他們就有些糊塗了。
不知情的眾臣皆一廂情願認為,以白枍神如此尊貴的身份,往後定少不了要再娶一位神後,他們難免想要見縫插針舉薦自家的女兒。
當年那場夜宴被小侍女輕飄飄的一句話打亂,冥皇氣惱斥退那些舞姬,絕了他們嫁女的心願,卻並未深思其中緣由,倒是在背後沒少埋怨這位深居簡出的小侍從,甚至私下裡一些小姐太太們也曾琢磨過拿住那位小侍從給她些教訓吃,卻是苦於沒尋到報復機會。如今猛的聽西陽王報料說那姑娘身份特殊,這個訊息委實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急忙擦擦額間冷汗,心虛的望了望前方背影纖瘦的少女。幸虧是沒得著害人的機會,否則白先生回來非活劈了他們不可。
白枍神回來的訊息傳的妙哉,猶記得他臨走前十分低調,這次回來卻要教冥皇仗隊相迎,兩排車馬萬眾,陰兵子民歡呼雀躍,還有不少裝扮精緻的官家女子站在隊伍前頭翹首以盼,接待場面可謂十分隆重。
人一多,個個都掙著往前面擠,推搡擁擠也難免,一來二去,波及面甚廣,吵吵嚷嚷中,一位著裙衣甚凌厲的女子突然捉住白仙檸的手臂道:“這位姑娘,我方才沒留心被人群擠掉一隻簪子,那隻簪子很重要,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方才瞧著正落在姑娘你腳下,敢問姑娘你若撿到還請還給我可好?”
白仙檸莫名的望她一眼,面前這位眉目帶有三分兇色的女子方才似乎是擠過人群,目不斜視直奔她而來的,她這些年雖不曾練就什麼奇術,但養魂湯並沒有白喝,奇藥效用也十分強大,其中一條好處便是能開發人的五感六覺。她近年來的感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