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天地可鑑(第1/3 頁)
白仙檸對晨時摔倒在花瓶上那件事仍心有餘悸,傷雖不是什麼緊要事,但她以為,白枍神的性子轉變的有些蹊蹺。
早晨她不過拽拽他的衣袖,便惹得他敏感多疑,似個刺蝟般心生防備,他這個癖病與她倒十分相似,不喜陌生人近身接觸,因她自己是這麼個沒得拯救的性子,對他亦勉強能生出個同理心,做出個理解狀。
怎料不到半日功夫,他卻如同換了個人般,先是破例將她留在小仙園,繼而孤男寡女深夜飲茶他也不甚介意,繼而聽說她這些時日很有可能與他同榻而眠,竟也能意外的不怒反笑,意外的讓床與她,這般震撼反差實在怪異。
若說他謀劃了什麼,顯見得這個謀劃除卻將倆人繼續綁在一起糾纏不清外,對他卻沒什麼好處,這般謀劃委實謀不出個通透道理。
倘若上一世,她在某日醒來發現白枍神將自己給無情拋棄了,恐也能使出三分衰相,拿出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性子來鬧他一鬧,畢竟那時年輕氣盛,執念心重,於情一事,拿得起,放不下,大悲大喜,皆在情理之中。
如今她雖昏昏睡了上萬年,畢竟經歷過一回生死,加之整整十年日復一日的虐心等待,她的心氣早已被磨礪的沒了銳性,越是真正愛至骨髓,越沒膽唐突冒進,深怕驚擾破壞了什麼。因而她早也悟懂了他那句聽天命盡人事的真諦。
思來想去,這等傷春悲秋,擔驚受怕的事,畢竟不合乎她的心性,沮喪也僅是一時沮喪,且還容它有個變數,興許明日太陽東昇,又會生出別樣光景,眼下糾結多半是庸人自擾。
思及此處,心裡忽覺便是承了他的情,遂了自己的願,亦沒什麼大不了,如是想,心中一塊大石穩穩落地,那道亂麻般的天人交戰終告一段落,合衣躺下睡了。
睡是睡了,睡得卻不夠踏實,夢境裡見他立在床頭,一雙手柔柔撫上她的肩頭,質問她道:“你可知道與我同榻共眠有什麼後果?”
已過丑時,她突然困的厲害,努力想抬起眼皮聽聽他怎麼說,但見他那雙銀月般的目光漸漸散去,再管不得是個什麼後果,翻翻身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晨起,她束手束腳踏出臥房,見天還未大亮,廳堂分外安靜,書房門緊緊閉著,不曾有半點動靜,為避免撞見他兩相尷尬,她輕手輕腳溜出去,乘著灰濛濛的霧色一頭扎進廚房裡去了。
說起廚房這樁事,不得不提一提她骨子裡這股軸性,她是個萬事不能有個開端的主,不碰便也算了,倘若碰了,定然如同那開工的箭般決計不會回頭,是以,她往日在醫術上有此造詣,憑藉的正是這股軸起來六七不認的態度。
得昨日白枍神搭搭袖子摸她一把面頰,再與她道一聲加油的因,她便由此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對感情始終抱的是個虔誠態度。如數家珍的將他往日喜好的口味細細琢磨一遍。
自個雖沒個好手藝,好在有賴於他往常對她照顧的好,給她做下個好榜樣,且養出個刁鑽的味蕾,十分曉得高低優劣的區別。想著她既踏進了廚房,無論如何非要讓他嚐出個別致的味道不可。
是以,進得廚房來,丁是丁,卯是卯,她將灶臺收拾的乾淨利落,洗淨幾隻蛤蜊,摘出幾片蘑菇,切好配料,順遂的打亮火摺子,正待熬一盅蛤蜊菌菇湯給他養養神時,抬頭忽見墨藍一身紅豔風風火火出現在門口。
他胸前那團金絲羽毛織得分外惹眼,乍一看,若非是胸前平平如也,很難辨出他是個男子出生,連開口的聲音也透著魔性,略有些心虛的望著她道:“仙檸,有件事,我需得告訴你”。
白仙檸自廚臺前探出半邊身子,驚見他一張臉煞白,心裡突的一跳,手裡那個香